第104章 燭夜[第1頁/共4頁]

他們摒著氣等動靜。楊寄被抓入大牢的動靜一經王謐傳出，西府軍、北府軍和荊州軍立即沸反盈天，這些個冇如何練習過的粗老爺們拎起手上的兵器，先殺了幾個朝廷派來的軍官，嚷嚷著“不放楊領軍，我們反正活不下去了，不如造他孃的反！”

楊寄卻放開她，起家拿火石點燈。沈沅好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俯臥在榻上，裹緊了被子，想哭又憋得哭不出來，隻感覺委曲、憋悶、難受得透不過氣。楊寄擎著蠟燭來檢視她的傷情，沈沅隻能挑選閉緊了眼睛，感受他的手指謹慎翼翼地滑過她背上、腰上，又謹慎在解她的褻褲。

可這話不但不能安撫到她，沈沅內心更加難過，不知如何才氣證明本身的明淨，想哭，卻又想忍，掉不下眼淚，憋屈得胸悶。

沈沅卻睡不著，搖點頭說：“你彆吊人胃口，先奉告我，你為啥到建鄴來？莫不是等著他們抓你？”

楊寄雙眼賊溜溜盯著她從被口暴露來的一抹酥白，顧不上答覆，先把腦袋紮出來亂鑽了一陣，才喘著氣重新昂首道：“本日要行拜將禮。”

淩晨，楊寄早早醒來，凝睇著身邊那張紅撲撲的麵龐，猶帶著未曾拭淨的淚痕，忍不住就湊上去親了一口。

說穿了也不值錢，靠的就是賭棍心機和膽氣。楊寄服從呼喚，從荊州赴建鄴，不落人話柄，但是在曆陽和京口，他的親信早已去傳了話：建鄴那邊要過河拆橋了！

楊寄老誠懇實說：“輸的能夠性有兩次，我實在也嚴峻著呢。”

留在曆陽的西府軍和京口的北府軍是甚麼人呀？大半是大家嫌棄的流民和賊囚！楊寄在，他們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有了口飯吃，隻要乖乖的，天塌下來長人頂！這但是好久冇過上的舒坦日子了！但是如果楊寄不帶領他們了，甚或不在了呢？他們雖窮，也冇有笨到那份兒上。之前被編入長水軍的那些人就是前車之鑒——他們就是最不受待見的一批！今後賣力是他們，捱打捱餓是他們，受輕視不平還是他們，日子又會回到最慘的光陰。

是屬攻心！這是楊寄當賭棍多年揣摩出來的，賭得最狠的，但常常是贏起來勝算最大的。

不等她責怪，他已經堵住了她的嘴唇，另有那些順勢而為的事情，天然如綃紗屏風上畫著的潺潺流水一樣，閒逛著清波與光影，響起了起伏有致的水聲。那紅燭燒到了頭，紅蠟流淌成淚，傾斜過來，焰心越來越小，終究垂垂燃燒了。

哭了一場，說了一場，頹廢得要命，但壞情感宣泄出來，內心的憋悶也消逝了。他的手，和順地過來擦她的眼淚，愛撫她的頭髮，順著她的身材輕柔地揉她青紫的傷痕，最後那滾熱的大手覆在她火辣辣的肌膚上，在她耳邊輕聲說：“要活力了，就打還返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