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石頭城[第3頁/共4頁]

楊寄笑著接話道：“建德王。”

沈以良卻隔開他，岔開話說：“你也累了，也曬黑了，先回房好好睡睡吧。”

沈以良隨便看了看豬肉，倒暗歎了一聲這小子確切學得快，聰明聰明，內心那話要出口，又出不了口，糾結躊躇了半晌工夫，才說：“阿圓的肚子，是不能再等了。你們既然成心，我也就成全你們吧。”

王謐道：“賭樗蒱是賭，賭人生也是賭。你端的一回都不想賭了？”

楊寄慵慵道：“我不賭了。每天劈柴殺豬，都是大夙起來乾的體力活，再熬夜，要死人的。”

民伕修城牆，是非常辛苦的。為了包管牆的安穩，石材都是從彆郡取來的大青條石，石頭之間，調和糯米漿、雞蛋清和澄細的泥作為粘著劑。粘合條石以後，仇敵攻城的拋車用幾百斤的大石頭，打得碎青石，都打不碎膠合的部分。氣候越來越熱，不管是在山地間搬運石塊的，還是在火爐邊調和膠泥的民伕都是汗流浹背，氣喘如牛，也有受不了辛苦一病不起的。唯有楊寄，固然也時不時動動體力，但隻要感覺累得不可了，便能夠停下來歇息，吃喝還另有小灶——隻要他早晨肯陪幾位玩樗蒱，白日裡，的確就是放野馬。

楊寄老誠懇實說：“冇有。家裡大妻兄倒是入過伍，現在已經是參軍了。”

楊寄指了指山，又指了指水：“要過這條大江，起首就不輕易，石頭城上遊一扼，水勢凹凸全在手內心了；好輕易過了江，這峭壁上的矗立城牆，是猴子才翻得疇昔的吧？”

話出口，他感覺不對——他不過一個戴罪建功的民伕，對坐幾個，一望可知身份都不比王謐差——如果王謐假建德王之名，來挑本身的錯處，可如何是好？但轉念，他又撤銷了這個設法：要弄死本身，有的是體例，不管是秣陵的大牢中，還是市口枷號示眾的時候，暗害他楊寄，就跟捏死螞蟻似的——犯不著花這麼大心機送到石頭城來。

楊寄道：“徒弟。你看，阿圓都要生了，我們倆的事要不要也辦了？給阿圓名分，也是給孩子名分。”

王謐又點頭：“那你說說看，建德王又如何能破石頭城呢？”

這石頭城，實在也是建鄴的一部分，它修建於建鄴清冷山西麓，紅褐色的石崖聳峙，依著山形，構築著城牆，亦是逶迤雄峙，長達七八裡；北麵便是長江，南抵秦淮河口，成掎角之勢，環圍建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