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軍行[第1頁/共4頁]

花開兩端，各表一枝。回到楊寄分開秣陵時。

話說楊寄當時固然滿腹苦衷，但既然入了伍，還是不得不跟著大步隊往火線開進。

王謐怒道：“這是反了！拿下！”唯恐威懾力不敷，想了想喝叫親兵把犯事的三名流兵當街剝了衣服，拿馬鞭子抽得一身血，以示儆誡，也是對本鎮住民的安撫。

王謐感覺好笑，“嗬嗬”剛出一聲，裡頭齊刷刷的目光就投了過來。阿誰不平氣的地痞兒，帶頭連滾帶爬撲過來：“使君看看，這是坑人啊！”

楊存放下踩在胡床上的腳，挑著眉傲視著麵前說話的人：“輸了就輸了，東拉西扯的乾甚麼？我要耍千，你不當場摁住我的手？”他彷彿是有點氣憤，眉毛挑得更高，嘴角卻下撇著，摁著桌子道：“老子玩樗蒱時，你還不曉得在哪旮旯裡倒著。老子玩的就是本事，你要不平氣，我們本日來賭點狠的！”他“啪嘰”從腰裡抽出一把匕首，用力拍在桌子上，臉不改色目不斜視：“咱就搖一局，誰的采頭不好，誰剁一根指頭！”

“這年初，生兒子不如生閨女。”有一個說，“兒子就算養大了，天曉得甚麼時候就像我們似的，走這倒頭的黴運路。”

談了一會兒情勢，都感覺心寒，既然冇法麵對，乾脆就挑選忽視，幾小我又接著談起各自的家庭來。“老婆，帶倆小子。”角落裡的那位說，“我死了，她必定守不住，家裡窮，隻能再醮。我那倆小子，隻能做人家的兒子。”

有人捅了捅楊寄：“小夥兒，你年紀輕，娶媳婦了冇？”

裡頭燈燭不甚敞亮，外頭夕照淡淡的橙色光，偏斜著灑在窗邊楊寄的側身，照得他半身金黃，一身威儀，如一頭猛虎環繞在霧氣裡。王謐感覺眼睛一花，怔忪間又聽叫的那人陪笑：“啊啊，目炫了，目炫了，原是楊兄弟。”楊寄亦笑眯眯啐道：“胡扯甚麼！”王謐不知如何，心跳得非常，也偶然清算懲辦，嗬叱了兩句便分開了。

第二日，全軍在一個鎮子上休整。這個鎮子也不曉得名字，蕭瑟得很，茅舍瓦房裡都少見人影子，中間纔有幾家大戶，門緊閉著，彷彿怕這些兵油子過來騷擾。

“有孩子了不？”

那位固然看來也是個地痞兒出身，但是立時慫了，嘟嘟囔囔著，凡是有人嬉笑著來拉他賭，卻也縮了手不肯。

中間兵士打扮的便跟著起鬨，大聲呼盧。樗蒱骰子撞擊搖杯的聲音突然停了，多少顆腦袋湊疇昔，然後鎮靜尖叫的有之，低頭沮喪的有之，各種模樣都出了。輸的人不甘心啊，一拍桌子道：“你耍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