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托付[第2頁/共4頁]
第二天大早,楊寄一抬眼,便看到頂著兩個又紅又青的眼圈的沈沅,直溜溜地瞧著他劈柴的模樣。楊寄內心傷溜溜又沉甸甸的,放動手中的斧頭,問候道:“阿圓,如何好蕉萃似的?昨早晨冇有睡好?還……還哭了?”
“看在我們家山子――左衛參軍沈山――的份兒上……”
王府的婦人初見沈沅,還真嚇了一跳,可隨即就平靜下來,嘲笑道:“娘子是有定見麼?”她緩緩近前,行動文雅卻霸道,擼一擼沈沅整齊的頭髮,點頭歎道:“好一頭秀髮,可惜了的。不過,一年後也能將養出點模樣來。”又特長絹擦擦沈沅灰濛濛的臉,然後冷聲叮嚀道:“打水給娘子洗洗臉,汙糟貓似的。這端方,今後得好好教誨。王府裡有的是體例,不怕你性子如火炭。”
沈沅一臉淚痕,此時倒不在哭,見母親一臉愁色地出去,問:“如何,冇有奉告她我和駱家換過庚帖?”
沈嶺愣了一愣:“人死就如燈滅,甚麼都是空的了。以是,天然不比死可駭。”
沈嶺抬開端,先瞥了瞥父母,又極輕微地搖了點頭。
“巧舌令色……”
沈沅抗聲道:“我最熟諳你不過了,彆想瞞得過我!”
楊寄笑道:“何止是一輩子!如果我到了鬼域府,必然不喝孟婆湯,要下輩子、下下輩子,內心還是你!”
沈沅悄悄“嗯”了一聲,徐行走到楊寄麵前。楊寄大抵也是一肚子無處宣泄的憤激,大早就起來對著一垛柴堆撒氣。平時能夠劈得整整齊齊的柴火,本日是剁得大大小小、七零八落,滾落了一地也冇有碼起來。他傻乎乎拎著斧子,聞聲沈沅悄悄對他說:“阿末,我昨夜一向都冇有睡著,明天腿腳裡踩棉花似的軟。你能不能陪我到房間裡去,我有幾句話,想悄悄對你說。”
沈沅咬著嘴唇,不肯服勸。她看看楊寄,那廂眼眶子都瞪紅了,但是如許的事冇他插言的份兒,他隻能死死咬著牙關忍著眼睛裡的薄淚。而她一貫最倚賴的二兄沈嶺,低著頭神情嚴厲,彷彿在想甚麼普通。“二兄!”
“我真的如何樣都都雅?”
沈沅輕聲道:“阿末,你想不想……要我……”
女孩子的房間,清算得乾清乾淨、整整齊齊,樸實中帶著溫馨。楊寄好一會兒才發明,那種讓他舒暢的感受,來自房間裡滿盈著的淡淡的桂花頭油的芳香,這味道,他無數次在阿圓飄過他身邊時嗅到,常常能夠遐思好久,綺念頓生。本日,他循著香味的來源一看,竟是放在沈沅妝鏡前的一瓶頭油瓶子裡,瓶蓋胡亂擰開放在一邊,連同梳子和發繩,成了這整齊房間裡最亂的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