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薺麥青青[第1頁/共3頁]

鈴兒抽泣著與我言說，她在相府已然獲咎了嬤嬤。我如果分開相府，她不定何時便不明不白地喪了命。前次便是虧了我與二位苻公子討情，才留下一條命來。

這一個多月來，苻堅經常派人向我彙報戰事環境。兵士們進收支出，我雖並不在乎，但聽鈴兒說，如此過分惹人諦視。

恰是煩惱之時，見苟夫人的表哥李威將軍正來相府。我微微抬起鈴兒的下顎，細心瞧了一眼。嗯，清麗秀美，花容月貌。我一勾嘴唇，心生一計。

“眼下於桓溫而言，攻陷長安確切不是甚麼難事，但要攻陷洛陽，可冇那麼簡樸。彆的且不說，他深切我大秦要地已久，要想攻陷洛陽，他的糧草夠用麼？”苻堅笑著眨了眨眼，亭中陽光斜射而入，一時輝映得睫毛羽扇如簾。

“過東風十裡，儘薺麥青青。前幾日，我驅馬從雲夢山一起趕來，見阡陌農田中麥子長得格外的好。”

“遷回舊都？嗬，打著家國大義的名號，實則行謀權篡逆之事，這的確是個好藉口。隻是眼下他一定有這個氣力。”

我雖知自古豪傑難過美人關，卻還是被麵前氣象所驚：但見各家公子把酒言歡，吟詩作樂，意態悠然。一旁的嬌女，紅袖添酒，嬌媚之態，勾魂攝魄。親親熱熱，你你我我。偶有嬌女奉上一首琴曲，則掌聲如雷、世人側目。場麵之熱烈，歌舞之盛況與秦國長安城的嚴峻氛圍是如此的截然分歧。

我點了點頭：“洛陽原是晉的舊都，想來桓溫必是想等機會成熟，一舉攻陷長安和洛陽，再上表晉國朝廷遷回舊都，如此一來，名正言順，晉國天子又如何能不附和？”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但聞女感喟……

我一深思，的確有理，隻是一時不知將她如何安設。

“洛陽？！”苻堅一時頓悟。

措置好鈴兒的事，我便輕裝繞道南下，避開兩軍交兵之地。一起上卻聽到很多孩童在唱《木蘭辭》：

山外青山樓外樓，

我笑了笑，回想起那日遇見的翠綠一片，連同天氣也充滿了無窮綠意的麥田，便感甚是可惜。

既然秦國危急已然處理，那麼欠相府的情麵便也算是還了。是時候南下去看看師哥唏噓不已的“紅袖樓”了。

那是個非常年青的妙齡女子，身著軟滑精彩的刺繡綢衣，雙眸澄徹如鏡，神態柔情而暖和，氣質端莊而嫻雅，窈窕的身形倍顯美好多姿。

我感覺鈴兒說的有理，便與苻堅說了此事。自此，屋裡屋外，便冇了疆場將士的蹤跡。可流言流言，卻未曾是以有涓滴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