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淨不穢以何論，入欲出欲為誰談[第2頁/共4頁]

多年前所見的一幕，印雲墨在交歡中仰身望向他的幽涼眼神與乍然一笑，伴跟著那句令他遍體生寒的問話，頃刻間劃過心頭。

印暄一甩袖口，將桌角那張被改得臉孔全非的藥方拂落於地，寒聲道：“就按這方劑抓！治死了該死！”

津唾肮臟否？我有你也有。

“你……”印暄一口氣噎在喉嚨口，恨不得當即命人拖他下去，重新打上天牢。他在袖中攥了攥拳頭，俄然認識到情感有些失控。

“在賢人之前呢，綱常不決，莫非人便不是人了麼？”

“與人無礙？你們如此行動，致我母後於何地？！”

南嘉禾正氣到手腳亂顫，忽見天子陰著臉出去，忙伏身迎駕，口稱萬歲。

他深吸口氣，猛地排闥而入。

入欲還出欲，返璞歸真元。”

“印……雲墨……”那人彷彿並未聞聲天子的威脅，隻是抓著這三個字喃喃自語，目光蒼茫地在半空中飄了飄，“這名字有點耳熟……唔，該當是我的名字。”

印暄輕裝簡行來到清曜殿，表示侍立在殿外的寺人不必唱駕，單獨走進內殿。

印暄怔怔看他，偈語在腦中如罄嗡鳴：我有你也有……入欲還出欲……

印暄啞口無言，半晌後又詰責：“堂堂七尺男兒，雌伏於人下宛轉承歡，如此自甘出錯，你就不覺此身肮臟肮臟？”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禮不愈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為三綱；仁、義、禮、智、信為五常。”印雲墨麵上毫無愧怍之色，一脈安靜地問：“皇上又是否曉得，這禮義廉恥、三綱五常是何人所定？”

現在一句輕描淡寫的“入欲還出欲”，便想將他自孩童以來的利誘、困擾、震驚、討厭與挾恨一筆取消？想得倒美！

“嗬，此身不淨。皇上能出此言，非論本意為何，便是種悟性。”印雲墨輕笑一聲，唱偈般漫聲吟道：

他重重歎口氣，無精打采隧道：“皇上莫要曲解，我不是說你，是說我三哥家的小侄子。”

剛走到門口，便聽內裡一個衰老的聲音急道：“……這千萬不成！”

影象中那張麵孔早已恍惚不清，固然眉間一豎極淡的、好像傷疤的紅痕猶存，印暄如何也冇法將麵前之人，與當年阿誰笑容冷傲的六王叔堆疊在一起。他皺起眉，冷冷道：“印雲墨！少在朕麵前裝腔作勢，不然朕讓你打哪兒來，再回哪兒去！”

南嘉禾躊躇再三，欲言又止，畢竟在天子的瞪眼下拾起方劑，無法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