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蕭秋多事憂國運,群龍有首煮羹湯[第1頁/共6頁]
左景年淡淡道:“不錯。”
“算了。”印暄偶然與他計算,皺眉揮了揮手,“去換杯熱茶。人也換了吧。”
背上靠近右腰側的處統統處舊傷,疤痕曆曆、息肉糾結,像是曾被刀尖剜去過一塊皮肉。那團遊弋的癰瘤被群蟻擯除著,走投無路般擠到瘡口。
印暄看得喜慍交集,心道也不知印雲墨許給這羽士甚麼好處,一場戲做得唱唸俱佳,若不是邊疆急用,非狠狠治他個欺君之罪不成。
“那我再幫你找找……哎呀寄奴姐,你就彆哭了,哭得我這心都慌了!”
印雲墨大笑:“開打趣罷了,皇被騙真了?”他用勺子在鼎中輕攪,撈起一截肉質潔白的去皮蛇段,“官方稱蛇為小龍,傳聞越毒的蛇,越是滋補,藥效也越好。這是我今早剛在樹叢抓的虺,也叫土錦,《爾雅》中提到的‘蝮虺,博三寸,首大如擘’,說的便是此蛇。我在地牢裡待得太久,風濕入骨,就靠它祛風通絡、止痛解毒啦,不然怕是剛到而立之年就走不動路了。”
剛踏入殿門,一股炊火鼎食氣味撲鼻而來。印暄隻覺濃烈鮮香中稠濁一絲土腥氣,令人聞著饑腸轆轆,可聞多了又有些說不出的沁骨涼意,如同隆冬裡吸入霜氣普通。
印暄定睛看去,竟是幾條煮得綿軟的白頸大蚯蚓,頓時瞭然方纔吸了滿腹的鮮香中土腥味從何而來,五內一陣翻湧,幾乎吐在當場。
他忍痛跳起來,衝到洗臉架旁,扭頭看銅鏡內的後背。
紫衣衛稟道:“回皇上,冇有異動。那人誠懇待在殿裡,足不出戶。隻是向太醫討要了紅泥爐與青銅鼎,經常在園中水池邊垂釣摸蝦,熬煮吃食。”
跟在前麵的司禮寺人顛顛地跑上來,“皇上有甚麼叮嚀?”
“你就彆哄我了,娘孃的貓連煎魚都不吃,還能吃老鼠?冇聽人說嗎,半夜老聽到貓狗哀叫,叫得可慘了,白日裡卻一隻也見不著,這是鬨妖啊!說不定,那些丟了的貓狗都成了精……娘孃的玉獅子也成了精,這叫我去哪找!嗚嗚……”
天子頭也不回地揮了揮龍袖,也不知是準還是不準。印雲墨就當他恩準了,興趣勃勃地舀了兩碗,端到殿門口,對擺佈披甲執兵、岸但是立的衛士說道:“二位將軍,皇上見你們輪值辛苦,特賜一碗蛇湯,快趁熱喝。”
這場暮秋豪雨足足下了半個月,才稍呈停歇之勢。
“群龍?不是隻要一條蝮虺麼?”
印暄麵沉如水:“聽你這口氣,倒像是抱怨皇祖父當初不該囚罰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