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奈何橋上[第1頁/共2頁]

前麵的追兵趕不上，前頭也冇有十萬孔殷的事情，好整以暇之下，莫舒泰便悠然地靠到了橋邊，探頭往橋底的萬丈深淵放目看去，但見那看不見鴻溝的空間當中，有無數閃著微小亮光的靈魂肩並肩、腳尖抵腳根地往同一個方向行去，川流不息，構成了一條發光的河道。這河道的光芒雖弱，但隻要定睛細看，便能辨出蒙在這層昏黃底下的表麵，或者是一頭老虎，或者是一頭巨熊，或者是一頭水牛，抑或者隻是一隻聰明的花貓――

總算是出險了。

如果將地府比作一個島嶼，那牲口道就如同環島盤起的廣漠河道，地球上數百萬非人非植物生靈，不管鳥獸魚蟲，當生命之火燃儘以後，一縷輕若灰塵的魂矯捷會隨風飄至此處，成為靈魂之河此中的一滴不起眼的浪花。冇有鬼曉得這條熒光長河自何而來，也冇有鬼曉得它會往何而去，三界人神鬼妖能夠瞥見的，唯有一個一箇舊生命的腐朽，和一個一個重生命的出世――就跟他們一樣，彆無二致。

“哇哇哇哇哇！！！”

“啊！！！！！！！！！”

鬼臨人界，麵朝光亮，因為即將投身於燈紅酒綠；幽靈投胎，麵朝暗中，皆因將近重歸母親子宮。

罵罵咧咧地站直了身子，莫舒泰悠然地朝橋口處望了一眼，但見兩挺古樸的橋墩夾著的，果然如書中所描述的普通，乃是一片空無一物、冇法洞穿的渾沌，心中不由感慨萬千：

人老是這般，求不得，苦；求而得，也苦。求不得苦，是因為想要；求而得苦，是怕所得的並非最好。

“好空曠啊。”

何如橋是亞空間，即便過橋的幽靈並肩跨入，也隻能感受獲得本身，看得見本身。在這場孤傲的旅途上，過橋鬼能瞥見的，有且隻要前頭的光暗，以及何如橋下的風景。

莫舒泰長歎一聲，回身又持續往那光亮之處行去，一步，兩步，步子越邁越大，跨步越超越急，不知不覺地，竟然在拱形的橋身上忘我地急奔了起來。

何如橋實在是一道界門，乍看之下，隻是懸於絕壁峭壁旁的平常木橋，實則倒是隔斷地府和人界的壁壘，換一種說法，也能夠稱之為亞空間。這個亞空間在地府側看是空蕩蕩的寬廣木橋，在橋身上往兩端看，則隻要連著地府的渾沌，和連著人界的光亮或暗中。

冇有聲響，冇有同業。莫舒泰孤身走在寬廣而冷僻的何如橋上，形單影隻。

“唉。”

是人界更好也罷，是地府更好也罷，莫舒泰明白，就在本身跨過何如橋橋口的那一個刹時，就已經再無轉頭路好走了。現在他要做的，有且獨一回到人間搞清楚想曉得的事情――馬小玲如何樣了？莊邪的目標是甚麼？鐘鳴鼎如何樣了？落實好需求做的事情――小橋流水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