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1頁/共4頁]

芸娘有氣有力地點點頭，說道：“萬望能夠靈驗。”

來到配房中，惠存拉著芸娘講了些佛理，又對了些偈語，見芸娘精力不濟，便命門徒妙空送來一碗菜粥、四樣素點，本身起家辭職了。

凡是大戶人家，去寺廟祈福必定要帶些扶養。小如先盤點了幾疋絲布絹綾，都是平常貨品，又歸攏了三卷織金錦緞，是給老尼姑們做□□的，最後捧出鎏金的蓮花鵲尾爐一對並沉香木嵌白玉快意一柄，林林總總十幾樣，倒也一定都由神佛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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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站定火線道：“多謝大師掛念，倒是安好，隻是目睹饑民各處，心中有些憋悶。”

惠存垂著眉眼，乾巴巴地說道：“阿彌陀佛，夫民氣善，必有福報。敝寺女僧已在廚下備好粥水，到時送到粥廠裡，便能普渡眾生，還請夫人寬解，先隨貧尼往配房中安設。”

芸娘心中不忍，便微微挑起轎簾，向侍立在肩輿前的小如叮嚀道：“你叫三個家人留在此處，把帶來的銅錢分給饑民，再奉告他們從本日中午起，劉家在水月庵施粥三天，到當時再來取食。”

妙空放下盤碗，又道：“濁氣擾人，被擾的人也一定曉得。我朝晨去江邊洗衣，剛好遇見一事，叫民氣驚了好久，唸了三遍心經方纔止住。”

小如看了看辰光，在一邊提示道：“夫人，都過了卯正三刻，該換衣了。”可琮兒猶抓著芸娘不肯放手，芸娘即使不忍心，也隻能把他抱到柳英懷裡。

進了廟門，隻見鬆柏蓊蔚，又聞鐘磬長鳴，鼻間盈滿沉檀之香。一眾女尼已在殿外候立，為首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尼，穿戴青白的直裰，腰間繫著黃絛，臉上幾道皺紋深重，皮膚透著長年茹素的菜色。

“齋戒沐浴？這麼早嗎？”芸娘迷惑道。

小如見妙空麵帶奧秘，獵奇地問道：“敢問是甚麼事？”

小如把扶養按品類收納在錦盒裡，同一裝入箱篋，又把芸娘手抄的經卷擺在頂層，叫力壯的婆子抬出門去。交代過後，她便回身去幫芸娘揉著太陽穴，勸道：“夫人也彆太擔憂，老爺臨走前曾扶乩，說是有驚無險。現在正應驗了這‘驚’，否極泰來，或許過不了幾日，老爺就派人傳信報安然了呢。”

這老尼原是水月庵的方丈，法號惠存，她見劉府女轎來了，便親身上前攙扶芸娘下轎，一邊說道：“阿彌陀佛，夫人路上安好？”

芸娘答覆早有籌辦，又托魏嬤嬤向老夫人問好，這纔來到二門前，乘上肩輿時，已是辰時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