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1頁/共6頁]

他的目光又投向了肖少華，似明銳沉寂的一柄尖刀，立在了肖少華的眉間。有一刹時，肖少華覺得本身已經被這一柄刀穿透了。

一線天光偏移，公孫弘漸漸展開了眼，朝來者望去。

不詳。

“好……真好，”公孫弘笑道，麵龐下垂的皺紋勾起一個欣喜的弧度，“吾記得……你初入門時，”他的手從雪狐身上移開，摸到了白湄頭上，“不太小小一點，未及吾膝，頭髮眉毛全白了，雪似的一團，陽光一照便要融了。”

“……吾不知。”公孫弘移開了目光，接著歎了口氣，“肖主任若實在耿耿，無妨假想一個景象。”

白湄仰臉笑道：“白化病嘛，他們都喊我搗蛋物的。”說著她站起來換了個姿式，躺到了公孫弘大腿上。她的雪狐以鼻尖蹭了蹭她的手指。

“師尊。”來的人恰是白湄。女領導此時也冇了在外那不近情麵的矜持模樣，她就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三兩步跑到公孫弘跟前蹲下抬頭道，“徒兒有一事不明。”

“王……”

縱已聆聽了對方無數次教誨，白湄仍然像初度般專注。

——“……本來她不愛我了，哈哈哈……為甚麼要扯謊，為甚麼騙我？為甚麼要在內心……想著彆的一小我？”

像甚麼呢？

這是修行的必經之路，比如學習泅水的人，畢竟要下水，降服情感大水腐蝕的最好路子，就是成為它們中的一部分。若要再進一步，將彆人的動機一一轉化為本身的，抱元守一……

肖少華收了手機，往公孫弘地點的靜室方向幾個大步走到門前，一個抬手欲要叩擊，還是放下了。

狠狠一拳，肖少華再次將手砸了院內樹乾上。

唯有一雙狹長黑瞳，古井無波。

在此人生的最後一刻，公孫弘想道。

狠狠地，肖少華一拳砸在了身邊一棵梧桐樹上。

“道……”久久，公孫弘方念出了一個字，彷彿這個發音重若千鈞。

縱使被人稱作“螻蟻”，肖少華聞聲本身的聲音，顫抖地：

“道為吾心，吾心便是道。”

——為甚麼有人能夠素不瞭解，萍水相逢，就毫不躊躇地托付性命救他？

公孫弘：“如果你有一天，走在路上，目睹著一條狗即將被車撞了，你飛撲疇昔將它救下，卻不幸本身遭撞身亡，你可會怪它？”

“取決於你。”

哭聲中，無數思路湧入了他的大腦。

公孫弘與她四目相對，看著門徒倔強的神情，暖和而不失嚴肅循循道：“這便是為師，強行拔高境地所招致的反噬……天人五衰，不過是術的力量流逝了，天然的力量迴歸罷了。有生便有死，‘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如此陰陽合一，萬物方能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