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訓子[第1頁/共3頁]

但即便是如此，柳晏在成帝麵前也要不時謹慎，步步謹慎，一字一句都要考慮著講。好輕易召見結束，一回到府中，就見到長安身邊的小丫頭在門口踱來踱去的。

柳府的祠堂小小一座，裡頭供奉著幾代先人的排位。雖說是幾代，但統共算起來，也不過十三人罷了。

他少年之時，柳家已然衰頹，端賴他一人之力重振家聲。柳溫明出世以後，柳晏對他寄予眾望，隻盼著他能將柳家持續發揚光大。誰知，柳溫明天生一副軟綿的性子，更少定奪之力，在朝為官從不頒發本身的觀點，隻是人雲亦雲。固然每日埋頭詩書當中，卻也不見有甚麼大的作為。

“小的不知，老太爺方纔已經將姑蜜斯請到書齋了，正等著老爺前去呢。”

長安拉著她坐下：“有甚麼好怕的，這裡都是我的先人，你就把他們當作是老爺爺老奶奶就好了。”

話分兩端，柳溫明從清潭院中出來後，心中驚奇不定。想到秋水那煙視媚行的模樣，心中已先信了八分，再轉念一想，若當真是名妓身故在柳府，動靜一經鼓吹，結果不堪假想。特彆是柳晏被尊為是當今的清流一派，最怕的便是這類有礙名譽的事。

柳明月是柳晏中年才得的女兒，從小就被她母親捧在手中含在嘴裡，養出一身嬌縱之氣。柳晏不喜她的性子，管束了幾次都被老婆攔了下來。時候久了便也懶得管了，故而一向就與柳明月的豪情不深。

卻冇想到柳明月是半刻也不斷歇地折騰。

長安柔聲道：“傻子，哪會有甚麼不潔淨的東西？再說，不是另有蜜斯在這嗎，蜜斯會護著你的。”說完換了坐姿，將兩腿伸直，拍了拍腿道：“你如果真怕得短長，就伏在我的腿上就是了。”

柳長安在牌位前恭恭敬敬地跪著，一個個排位一一看去，將先人的名字都朗讀了一遍。前一世裡，她自恃是熟讀聖賢書的才女，從不將鬼神之說放在心上。此次重生以後，她纔對鬼神有了畏敬之心。

柳晏看著麵前跪下的一雙後代，長歎一聲，寂然坐下。

自古伴君如伴虎，成帝固然與先皇分歧，是個勵精圖治的好天子。但少年之時的盤曲經曆，讓他養成了狐疑重的性子。柳晏是他少年之時的太傅，又在當年的黨派之爭中果斷地站在了他這一方，被貶謫多年。因著這，柳晏才得了成帝的信賴。

柳晏本日是蒙天子召見，進了內殿相談。天子單召見了他一人，敘了一敘昔年的師徒之情，這是無上的恩寵，但落在故意人的眼中，隻會令柳府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