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流合汙[第2頁/共3頁]
但實際上很多官員拖家帶口,住在官廨裡不便利,大多都會購置田宅或是租彆人的院子。
當時柳河窮,他掏空家底也湊不敷鋪路的銀子,便想以官府名義乞貸。
柳河最富的陳家自告奮勇,借出銀子,成了府衙最大的借主。
已經在府衙裡快速探查一圈的於北,蹲在隔壁屋簷上,指著李妍右邊的配房:“那邊租給了一家農戶。”
可如柳河縣如許,乾脆把府衙的官廨直接租出去給百姓用的,還是頭一次見。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被褥旁疊放兩件衣裳,清楚就是柳河裡尹的朝服。
為陳家鞍前馬後這麼多年的柳河府衙,竟然隻要一匹老馬和兩隻騾子。
聲色歌舞,對酒當歌,日日夜夜都是推杯換盞,馬屁拍出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他不提案子的事情,隻說本身是來巡查百官,還“掏心掏肺”道:“我大晉天朝上國,諸位大人都是從科舉中百萬挑一的人,哪有甚麼好巡查的。”
李妍捏著根鐵絲,三兩下將盒子翻開。
“寒窗苦讀幾十載,平生隻想為百姓做一件功德,冇想到所求皆為期望,還因我老練笨拙,將百姓推動另一個深淵。我本想記下陳家統統所作所為,待路通以後,哪怕此生終會落下千古罵名,也要將陳家那群豺狼豺狼拖下天國。”
樁樁件件,如何操縱的,府衙在此中闡揚了甚麼感化,全都記錄了下來。
前院公堂清算的還算潔淨,物件老久掉漆,幾隻羊毫筆尖像炸毛的毽子,驚堂木缺了一角仍擺在桌上。
前麵二堂更是讓李妍大為驚奇,屋頂禿了一塊,地上七八個木盆,角落裡兩張木板床,上麵還放著疊好的被褥。
“可他用心拖著,催一下修一下,讓我總有希冀,連連絕望。但我不能放棄,那條路總會通的,陳家再大,大不過朝廷,我若死在這,定能逼迫陳家快速鋪路,諱飾事端。如若真到那一日,不管此封遺言是否得見天日,我地府之下,也能瞑目。”沈寒舟頓了頓,“柳河裡尹,王士昭遺言。”
又因為這條路,被陳家逼著好事做儘。
他手指換個方向:“這邊租了賣肉的屠夫家。”
李妍站在那板床麵前愣住好久,她退回好幾步,特地又看了一眼公堂。
“如何會窮成如許?”她驚奇回眸,“給陳家賣力這麼多年,府衙不補葺也就罷了,這一丘之貉的柳河裡尹,如何會窮成如許?”
全部府衙一根蠟燭都冇有,連燈油都隻找到半盤。
隻要一日路不通,他就還是這一方山坳裡的霸主,是內裡出兵也得翻山越嶺好久才氣到達的“天子都管不著”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