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3頁/共5頁]

丁謂心中一淩，劉後一問便止，顯見這題目不是解了，而是存在她的心中了。心下暗悔，隻得道：“當今之計，娘娘如何對於寇準的詭計？”

但是――她看著窗外，那邊是真宗養病的延慶宮方向――欣然想著，天子陛下是如何想的，為甚麼會讓寇準擬這一道旨意？

劉後大驚，厲聲喝道：“大膽丁謂，你竟敢在宰相府中安了細作。我問你，文武百官當中，你還在何人身邊安了細作嗎？”

但見天子睡得不甚安穩，像是感覺有些悶熱似地皺起了眉頭，她輕歎一聲，不由地伸脫手來，悄悄地拂去他纏在額間的髮絲，將被子鬆開了些，嘴角暴露一絲和順的笑意。

但聽著丁謂一聲聲“謾罵天子”“誣告娘娘”“淩辱太子”切齒之聲，這三樁罪名，樁樁打在她的心上。劉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天子病重，她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對朝中人事有所變動，現在看來，隻怕不動不可了。當下抬手止住丁謂，站起來叮嚀道：“允恭，立即叮嚀下去，本日官家身子不適，關了內宮之門。文武百臣若要見官家，都給我擋住了！”雷允恭應了一聲，趕緊下去。

管理天下，有如開方用藥，須得君臣調和、五行相濟。朝中需求丁謂如許的能臣，也需求寇準如許的直臣，也需求王曾如許的中和之臣，也需求錢惟演如許的親信之臣，為上位之職責，隻在維繫此中的均衡。前人雲“治大國若烹小鮮”，必必要五味調和，酸甜苦辣，分寸隻在毫厘當中。所謂“君甘臣酸、君少臣老”講的就是這份調和之道，稍有差池，牽一髮便動滿身，會引發全部朝廷格式的大變動。

劉後大吃一驚，站了起來：“你說甚麼？”

周懷政正擔憂寇準之時，趕緊應了一聲退下。他走出宮門，正籌辦尋個機遇派人刺探動靜，卻見雷允恭拿著個瓶子跑了出來道：“周公公慢走，娘娘俄然又叮嚀拿瓶荷花露給太子解暑，正巧，我們一起去吧！”

劉後伸手扶著真宗坐起，這邊親身接了周懷政捧上來的巾子為真宗擦汗，笑道：“三郎說那裡話來，你我份屬伉儷，臣妾為三郎勞累，那原是分內之事啊！”

劉後微微一笑，柔聲道：“本日奏摺未幾，早措置完了，掛念著你，以是早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