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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常澤捋念珠的行動微頓,打起簾子下了轎,視野穿過蒼穹落在未知的某處,麵上的神采極冷,“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督主心底一柔,俯身吻住她的唇。周景夕迷含混糊間被親醒,懶懶地翻開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然後拿雙臂抱緊他的脖子,嬌軟的唇舌熱切地迴應。
廠督神采冷酷,清冷的黑眸中波瀾不驚。行至月台下方後隨便一擺手,亮了刀子的錦衣衛頓時低眉垂首地退到了一旁,又聞廠督不鹹不淡道了一句話,“冇眼色的東西。”
宋體無根水從天涯傾瀉下來,連續數日,未曾停歇。整片皇都籠在一層陰霾當中,走在長街上,巷陌屋舍都是恍惚的,蒼穹壓得極低,濃厚的鉛雲堆疊成片,彷彿老天爺也在為遲暮的英大誌生哀憐。
回到廠督府已是深夜,藺常澤單獨一人回了配房,撩開簾幔一瞧,他的小阿滿正抱著錦被蜷在榻上,睡得像隻小貓,一頭青絲綢緞般放開。
那是女皇的寢宮。
“哐”一聲,數把繡春刀齊刷刷的出了鞘,幽白寒光刺痛人眼,鋒利的刀尖直直指著三公主。周景辭眸光微閃,旋即凜目,陰測測笑道,“錦衣衛好大的威風,竟然連本公主都敢攔!我是陛下的女兒,你們好大的膽量!”
這副較著嫌棄的語氣聽得廠督微怔。他沉沉笑了起來,扣住她的手腕,低頭再度吮吻她的唇舌,嗓音嘶啞道,“先餵你一次,過會兒你幫我洗。”
廠督寥寥一笑,淡道,“三殿下是如何心性,我再清楚不過。到時,景夕護駕有功,那儲君之位便唾手可得了。”
女皇周穆慈一病半月,始終不見轉機。長街絕頂處,大宸宮的宮殿群表麵模糊綽綽,朱雀門綴九重釘,裡裡外外三層保護將這座宏偉的宮城保衛起來。就著丹鳳門朝南望,能瞥見鳳觀台近旁林立數個腰間佩著繡春刀的錦衣衛。
陰沉沉的天下著連綴不歇的雨,漢白玉月台下,錦衣衛們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一個個釘子似的端立,麵無神采。
話音方落,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便從不遠處漸近。批示使抱刀上前見了個禮,端倪平和道,“微臣給三公主存候。”
三公主眉眼間的喜色稍有收斂,唇角微勾,口氣添了三分客氣,“藺廠公。”
周景辭心頭微沉,頃刻間,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便不見了陰鷙之色。她含上幾分笑意,道,“罷了,既然是母親的旨意,批示使和錦衣衛們也都是奉旨行事。方纔我的確有些打動,錦衣衛們拔劍,也是護主心切,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