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頁/共4頁]
“……開口。”
她神采慘白,十指發力地摳住扶手,塞外之地,官帽椅的做工也極其粗陋,木頭枯朽的咯吱聲顯得刺耳非常。藺長澤微俯了身子立在她的背後,戴著金絲的雙手遲緩地逗留在襟口處,交來回回愛不釋手,像在撫摩一件做工精彩的珍品。
“不。”她歪了歪頭,半垂了視線主動朝他湊疇昔幾分,紅唇開合間,氣味與他的融會在一起。他聞聲她的聲音放低了下來,終究不再像之前那樣氣憤激進。他瞥見她的眼神溫和了下來,乃最多了幾絲悲憫,她說:“邪不堪正,你我之間結局隻要一個,早在你害死陸箏一家的時候便寫定了――那就是你死,我活。”
他合了合眸子,再度展開時一片陰鶩,他打量她近乎對勁的神情,左手驀地扼住了她纖細的脖子,寒聲道:“臣勸殿下彆再摸索臣的底線,觸怒了臣,你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藺長澤冷眼睨著她,半晌,方緩緩鬆開了鉗製她喉嚨的五指。她偏過甚打掃喉嚨吸了幾口氣,又見他替她整了整混亂的衣衫,姿勢說不出的安閒純熟。未幾,藺長澤回身緩緩在她劈麵的椅子上落座,或許因為方纔起火牽涉了舊疾,他摸脫手巾掩開口鼻,微微咳嗽了起來。
喉嚨上的五指垂垂收攏,周景夕的呼吸垂垂變得困難。現在藺長澤固然武功儘失,但是以一個男人的力量要掐斷她的脖子,那也易如反掌。她喉頭晦澀地轉動了一下,目光瞥他一眼,艱钜道:“藺廠督既然不想殺我,那就彆再兜那些彎子。”
四目相對,氛圍竟然前所未有的奇特。周景夕很快彆過甚,神采如常,聞聲他的聲音從劈麵傳過來,帶著些咳嗽過後的沙啞,含三分笑意道:“殿下心中,實在很討厭本身吧。”
十指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刺破了皮肉,一滴滴的血水在地上綻放淒豔的花。周景夕麵無神采,聽他說完也冇有辯駁,隻是墮入了一陣沉默。很久,窗外的風沙都歸於安靜,她終究緩緩開了口。
藺長澤好整以暇,麵上似笑非笑道,“臣為殿下鞍前馬後鞠躬儘瘁,最後換來殿下一句‘大家得而誅之’,五公主鐵石心腸之至,實在教臣望塵莫及。”
“……”
“……”她心中冇由來的一絲鎮靜,麵上卻在嘲笑,“廠督實在過譽了。如你這般天下大家得而誅之的奸佞,本將不敢相提並論。”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固然美人是個寺人,也涓滴無毛病那張世無其二的仙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