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頁/共4頁]
藉著綽約月色,模糊可見上頭坐著一小我,一個女人。烏髮高束,黑衣黑靴,濃如墨染的披風拖在身後,恍忽間像與夜色融為了一體。風中模糊飄來一絲酒香,濃烈至極,魏芙微微蹙了眉,她們軍中女子鐵血疆場,天然曉得那是最烈的燒刀子。
林叔的腿腳不便當,耳朵卻冇甚麼弊端。他聞言回過甚,儘是滄桑的麵龐上擠出一絲笑意,朝那服飾素淨卻豪氣逼人的女人弓腰揖手,稱是,“勞煩魏副將了。此處風沙太大,將軍與副將也早些歇著吧。”
她心頭一沉,麵上的神采俄然變得說不出的奧妙,沉吟道:“當初廠公一心要將殿下您扶上皇位,誰知五年前變數陡生……”
“大姐體弱多病,二姐誌不在朝堂,四姐與我最為靠近,那麼你說,誰最有能夠對我動手?”周景夕道。
周景夕微微一笑,頃刻間眼底醉意全無。她唇畔攜著抹諷刺的笑意,右手長劍出鞘,身子略俯低,仿若夜間尋食的野獸,隻等候最後的致命一擊。
博得輕鬆標緻,周景夕的麵上卻並冇有甚麼憂色。她將長劍支出劍鞘,微抬眸,隻見遠處的天涯黑雲翻湧,沙塵暴立時便要來了。
周景夕的麵色有頃刻的慘白,她半眯了眸子,略抬起脖子明知故問,“你家仆人是誰?”
周景夕嗤笑了一聲,並不出聲,隻是仰起脖子又灌進了一大口燒刀子。滾燙的熱流一起從喉嚨燒到肺腑,激起一陣毫不陌生的疼痛。
夜深了,異化著砂礫的風拂過臉頰,她被燒刀子嗆了喉嚨,垂下頭狠惡地咳嗽起來。魏副將麵色微變,趕鬆散過來替她順氣,滿目憂色道,“公主,部屬不明白,您纔打贏了一場敗仗,皇上龍心大悅召您回京,這是功德啊?如何您反倒悶悶不樂呢?”
“是三殿下……”魏芙狠狠咬唇,從齒縫裡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來:“本是同根生,她如何狠得下心做這類事?”
白叟收好鑰匙,緊了緊身上裹著的大外衫,聞聲身後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中氣實足,冇有半分中原女人的含蓄婉約,朗聲道:“林叔,將軍說沙塵暴不時將至,命我與您傳話,讓您老早些歇息。”
她嘲笑了一聲,身邊的魏芙早已經打響了口哨,瞬息間數十枝強弩如天女散花般飛射了出來。那群黑衣人乃至還來不及近五公主的身,便已被利箭射成了馬蜂窩。
魏芙皺了皺眉,謹慎翼翼地在周景夕身邊坐下來,歎了口氣道,“部屬曉得您內心不痛快……”副將說著一頓,轉頭看一眼周景夕的神采,見她並無非常,這才狀著膽量續道:“公主不想回京,卻又不敢違逆女皇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