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衝撞[第2頁/共3頁]

過了好久，他俄然站起來，發狠道：“唱得不好！你日日唱一支曲子讓我聽聽，若我覺唱好了，便把譜子給你！”說罷把琴譜揉成一團團在手心處，急步走出芳禧閣，走了一半想起甚麼又回身，指著妍禧，瞪了雙銅鈴樣的眼睛，半日才說：“你……你……你昨日如何說的？你便不記得了？你……”話說了一半，收了手，沉著眉走了。

第二日，石閔一早騎馬出了去，飛奔到虎帳去了，妍蘊忙著籌辦紅鉞的事，將軍府本就是燕徙之喜，一利用物都是新的，倒不消籌辦太多，妍蘊隻命人趕製一套大紅鳳披，小廚間裡又再繁忙了一天。

那府丁恭身道：“石將軍在練習府丁。”

妍禧眼睜睜看著琴譜子在荷風下滋啦啦地抖著，不敢再說話。

妍蘊看了一眼石閔，看他氣色不虞，一張臉沉如黑墨，便說：“禧mm，我是你的姐姐，熟諳那麼久，還不曉得你會操琴唱歌，你便唱一個我們聽聽，讓我們也飽飽耳福罷。”

妍禧臉上掛了淚，瞪著眼睛道：“他要去交戰？不曉得幾時回？那……他要把譜子給了我才氣走！”

妍蘊把她拉過來，給她擦去淚，歎道：“你大姐夫……你便唱給他聽罷，他冇幾天在府裡了……他不日便要去交戰，……不曉得幾時方回，禧兒如果……大幾歲便好了！”

妍禧隻感覺麵前精光四射，天旋地轉。她本來的鼻子就又紅又腫還冇好全，這回子撞上來，又正正撞在鼻子上，一時痛得叫不出來，也哭不出來，整小我處於一陣昏眩含混的狀況中。

妍蘊也不急，隻悄悄交代了征兒幾句話。

世人側耳聽她唱道：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妍禧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兩隻眸子子歸了正，也冇看清麵前是誰，但感覺鼻痛難忍，比第一次更甚，隻怕鼻子給撞冇了，因而放聲大哭起來，長聲出短聲進，一氣不接一氣，聲嚥氣哽，極儘不幸。

妍禧一夙起來，早健忘昨日石閔拿了她琴譜子的事，她著了件翠綠的短襖，胡式的窄腳褲子，一整日都在府裡瘋跑，那裡有新種的芍藥花兒，那裡古怪的小園子，她摸得清清楚楚。跟著她的兩個小丫頭，甚麼也不做，隻提著個食盒，妍禧想起來便吃。

石閔聽到那哭聲，手足無措，抱著她放也不是，坐也不是，隻覺那哭聲打在他身上，無端地痛麻了大半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