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1頁/共6頁]
“這位是廷尉丞麼?”
說到最後勃然大怒,將漆幾上的安排十足掃了下去。博山爐裡本來還燃著香,經如許一通變故後傾瀉出來,落在毛氈上,燃燒的香塔將氈子燙出了大片的焦黃。禦前服侍的中黃門心下驚駭,又不敢上前清算,俱怔忡望向黃門令。建業唯恐起火,忙悄悄比手,命他們將整塊氈毯都捲了出去。
扶微哼了聲,不予作答。虎賁中郎將、關都尉,都是軍中要職,她想令親信代替,正愁找不著機遇,眼下是送到手上來了。不過礙於冇有鐵證,草草發落隻會自毀威儀。何況她還未正式親政,現在做過了,引得大家自危就不好了。
曆代帝王挑選擔當者,都遵守“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的信條。太子述薨後,行二的源表就成為諸子中最年長的,且他的生母謝夫人出身世家,高貴非比平常,如果他當時候機警一點兒,這皇位根基就冇先帝甚麼事了。
敬王笑得渾厚,擺手道:“上謬讚,臣無治國之略,安邦之才,唯有這類小事,是臣尚且力所能及的……”
扶微對這位皇叔的印象不是太深,但既然進宮來了,也需慎重歡迎他。她的金根車很快返回禁中,因敬王是族親,已經被引到路寢東廂等候召見。她在帳幄中落座,便令侍中傳他,他穿戴公服邁著方步入內,畢恭畢敬向上施禮,微胖的身軀,看上去粗笨癡鈍,“臣敬,恭祝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出得那金碧光輝的大殿,恰逢一縷朝霞照在廊上。他在霞光映照的便道中緩行,才過拐角,劈麵趕上一名盛裝的才子。才子穿深衣,紅黑相間的領褖袖緣飾以朱裹的革帶,所行之處兩腋衛士皆背身而立……他頓時一驚,忙垂首退到一旁,匆促地轉過了身。
她長出一口氣,垂眼道:“廷尉署辦案,自有他們的章程,兩位臣工不便相隨,以免瓜田李下難以自證。本相未明白之前,交了手上差事,回府靜候。此事朕會與丞相言明,屆時如何措置,聽丞相的意義吧。”
不過同他說話,有種平實而家常的味道。敬王的辭吐不像其他貴爵,他不會用富麗的辭藻來堆砌他的用心,和他扳談不必費太多心機,這點倒很不錯。
魏時行蹙眉,禦前的事這麼快便傳到她耳朵裡,不愧是丞相的養女。以是明人麵前不需說暗話,現在對付也來不及了,便又應了個是,“蜀地扣押路過軍隊,截獲兵器甲冑多少。”
敬王長長呃了一聲,謹小慎微慣了的人,要他把大事說圓融了,需求破鈔很多腦力。他對少帝覷了又覷,半晌才道:“臣在半月前接塞曹掾史奏報,稱在臣所轄蜀地鴻溝反對了一支軍隊,職員數百,車輦六十,所運皆是甲冑兵器。兵曹覺得是朝廷發派的配給,本冇有放在心上,然索要憑據,不能供應,扣押至四更時分竟欲叛逃,才驚覺局勢不妙,倉促稟至臣官署。臣令嚴查,查下來的成果亦不佳……”他從袖籠中抽出卷牘,交由黃門呈奉上去,然後便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