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揚吐惡氣[第2頁/共3頁]

自打風靈一說要宿在康宅，彌射便猜想她約莫要予柳爽吃些苦頭，他本不肯插手，可傳話的報稱柳爽幾近病篤，彌射略一思考，便覺不對勁。柳爽死活於他無乾，可他如果死在了敦煌城中，長安必將究查，牽涉起來費事不竭，到底不當。

柳爽自是不肯認下全數，他一麵說一麵將大多罪惡推向賀魯。風靈並不在乎他如何抵賴，自顧自地撲滅了三支線香，祭奠過康達智一家的牌位，拭著眼角道：“阿兄阿嫂，阿團，你們可都聞聲了，你們都是教這惡賊所害，現在已是明顯白白。隻恨風靈現在造不得殺業，不妙手刃了這賊人，還你們一個公道。”

風靈一腳踏在了他脫臼的臂上，手裡執了一條陳舊的馬鞭，目光冷冽地盯著他，“這馬鞭是我阿兄隨身多年的舊物，本日便先替他討回一分利。”

他轉向風靈抱了抱拳：“也不知柳虞候那邊開罪了公主，想必他亦是偶然之過，公主身份貴重，莫同他普通計算。這天確也熱得人煩躁，方纔已叮嚀下沐浴溫湯，公主沐洗了好平平氣兒。”

她每揮下一鞭，腦筋裡便閃現出往昔康達智與米氏的一顰一笑，另有那白白胖胖的稚兒阿團晶亮天真的目珠子，故每一鞭上都帶了她的痛恨，一氣兒狠抽了一炷香的工夫，柳爽的慘呼聲已是力量漸弱。

過了好半晌，風靈深深地歎了口氣，在臉上擺了個不成模樣的含笑：“無妨，我的孩兒也不至這般嬌氣，不過教一教他疾惡如仇罷了。”

她轉過身，向著康達智一門的往生牌位恭肅地拜過：“康大薩保如有靈知，便教我們平安然安地過了這到坎罷。”

彌射故作不知，輕描淡寫地打著圓場：“西疆氣候酷熱，其間又恰是七月最熱的時候，大夥兒不免火氣都重些。罷了，一會兒命人送些冰酸的杏酪來，都解解鬱氣罷。”

杏葉被她前半句話逗樂，尚未顯出笑意，一聽她後半截子話，又笑不出來了：“那柳虞候的性子，約莫不會善罷甘休，需求造出些事來，一洗本日之辱，你可有備？”

她順手搭上肚腹，“若非為了這孩兒的陰騭，我又豈能容柳爽苟活於世，血債自該血償。”

風靈剛纔打紅了眼，現下被奪了馬鞭，逐步停歇下去，不由生了一絲悔意，若要再抽打下去，肝火更甚，恐當真要傷了肚腹。

杏葉驀地警省，喃喃道：“已到沙州了……”

杏葉憂心腸盯著她的肚腹，翻來覆去地問：“娘子感覺如何？可還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