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登閣陳情[第2頁/共3頁]

“顧娘子？”

風靈快步走進宅門，繞過影壁，穿過前堂，幸而這宅子不大，不過幾步便到了後院。

風靈推卻了，隻要了一匹馬，說是要換一身男兒胡裝，出行便利，連侍婢也不肯帶一個。

風靈收起渙散的心神，攙扶著李世民在閣子內一幅幅畫像望過來，她眼角的餘光總忍不住瞟向萊國公的那幅畫像，魂不守舍地在淩煙閣內盤桓了半日。直至午膳時分，李世民再挪走不動，便下了閣子，喚了步輦來抬回甘露殿安息。

本覺得他會伸脫手來接她，會伸開臂迎她，可他紋絲不動，如石柱佇在原地。

“怎的他總吃酒？”風靈內心一陣慚愧，拂耽延在軍中光陰長，酒自是能吃得，可在沙州時，並不見他多吃，常常極有節製。眼下但是還惱著她，連月來儘管吃酒？

酒是風靈最喜的五雲漿，自玉勒圖孜走後她未再沾過，現在沉浸此中，如同溺在了酒水中，半滴未入口，腦袋倒先昏沉起來，幾乎就應了一聲“好”。

“杜兄呐，當年你說你太疲累，這一躲懶便是一十八載，現在連我都乏了……”李世民的聲音顫得短長，頓了好久方纔又開口：“七娘與錦唐，我尋了好久，始終未得他母子二人蹤跡，想來許是她哀思過分，不肯再回京，成心不教我尋著。不見也好，你那大郎與二郎，雖非你與七娘所出，畢竟是你族中子嗣，且承了你的爵位門楣，他們教我那孝子帶累……如果果然尋回了七娘，卻要我如何麵對。”

風靈一聽便明白，這位想必便是萊國公杜如晦了，他那二子原就在坊間傳聞過並非萊公親兒，不想竟是真的。那二人白白襲得爵位怎還不安生，偏與隱太子謀逆篡位，早早抄了府邸丟了性命。

窗板卸去，一道日光穿透出去，正暉映在萊國公的畫像上，於這暗淡中反射出一道白光。光芒過分刺目，風靈忙闔上眼，待雙目漸漸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亮光，方纔緩緩展開眼。

風靈在他跟前收住腳步，嗅著他身上的酒氣不知所措，隔了好幾息，方纔抬手去撫他的臉頰：“阿延，你怎吃那很多酒？你怎不珍惜……”

阿盛輕聲喚她，手裡的拂塵悄悄在她胳膊肘上頂了一下。風靈驀地回過神，頭一個動機便是要去尋拂耽延問個明白。他自小長在萊國公府裡，去歲纔去江南道見的阿爹阿母，他便是這統統疑問的結點。

後院正中立了頎長端直的一人，數月不見，清減了很多，一襲家常的圓領襴袍鬆垮在身上，襟前沾著點點酒漬。他臉頰上不知何時蓄起了短短一圈的鬚髯，將他本就通俗的表麵襯得更加顯肥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