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意外援手(一)[第1頁/共3頁]
拂耽延端著湯藥,坐在睡榻邊,她的臉堪比素絹,漸漸地轉過眼來瞧他,不見平素眼裡的靈動,彷彿連目光都很難堆積起來,嘴唇輕顫,細聲問道:“你何時回的長安?我爺孃可見了……”
拂耽延恐風靈聞聲了起憂,打斷她道:“那些事自有我,你跟著操忙了大半夜,便暫先跟著管事往客房中去好生歇著。”
他偏頭瞧了瞧身側睡得安穩香沉的風靈,她神采恬然,眉間一派敗壞,猜想約莫真未有惡夢膠葛於她,再摸摸她被衾中的手腳,皆已暖了過來。
叩門的是老管事,滿臉的惶恐,卻又無可何如地高壓著聲音回他:“稟阿郎,老奴記得阿郎的叮嚀,曉得不該往正院來打攪出聲,可,但是,高陽公主過府,老奴不得不來稟。”
高陽公主一身素縞似的月白襦裙,撤了慣常的高髻,隻以素銀髮釵固了個螺髻,麵上安靜如水,瞧不出半點顛簸。她懶懶地倚在一張矮腳圈椅內,手邊的案上有一盞氤氳著熱氣的茶湯,不過拂耽延向來不甚講究,宅中既無好茶甜漿,亦無精美詳確的茶具,她毫無興趣於這盞粗陋的茶湯。卻也不因候等多時顯出怨色,這於她倒並不平常。
拂耽延低聲緩緩道來,風靈的鼻息變得綿長安穩,擱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不覺滑落下去。他垂眸凝睇了她一會兒,見她已睡得深沉,便自語似地將最後一句說完:“也不枉你稱了他們這麼多年的阿爹阿母。”
拂耽延衝她抱了抱手:“玉勒弘忽不必多禮。”
拂耽延將她往本身胸前帶了帶,伸手掖好她後脖頸的被衾。
他伸臂將她自榻上撈起來,架扶著她的胳膊,“你先將這湯藥吃了,我漸漸奉告你聽。”
“賢人他,確是臥病,教高陽公主氣惱得不輕。”風靈枕著他起伏的胸膛,貪著他肌膚上的溫度,眼皮酸沉起來,卻仍撐著一絲明智:“你方纔說,我阿爹阿母,予我帶了甚麼話?”
風靈乖順地就著他的手,一口氣兒將參氣濃烈的湯藥飲進。
風靈稍稍點了點頭,順勢在他懷中找了個令本身舒暢的位置,緩緩道:“阿延,我累了,你同我說說話罷,聽著你的聲音,我纔不會想那很多,睡著後纔不會做那些教人哀傷的夢。”
“你在院外守著,不準人出去滋擾。命人去瞧瞧昨夜那跟來的侍婢起了未曾,她若已起家,便囑她去灶房做些娘子平素喜好的吃食,待她醒了好用些。”拂耽延一麵往配房去洗漱清算,一麵小聲向老管事叮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