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擊鞠之險（一）[第1頁/共3頁]

阿盛緊追來一眼，微微朝前揚了揚下巴，風靈的心在一步步地向後畏縮，可畏縮至一半，阿盛身上的內監服製卻刺著她的心和眼，無端地總想著內監一起小跑著送至兩儀殿的那碗溫熱的菰米粥，拷問著她暗存的回報之心。

賀魯的怨怒，清清楚楚地展現在這一揮一送之間。

風靈淡淡冷哼，心道：賀魯雖可愛，卻當真是從未傷過我，若要留意，想來也該留意你這毒蟲妖物纔是。

坐下的五花馬仿若能感知到她身上的病痛，低嘶著向後連退了好幾步，不安地甩著尾巴，扭解纜子。風靈安撫地在它的脖頸上拍了幾拍，勉強使之溫馨下來。

風靈上場原隻為替李世民擋難，夾在一群天家貴胄之間，她抱定了主張隻為充數，毫不冒進。何況她頭暈目炫，一心隻盼求速戰持久，好了局歇口氣。

一場本來帶著邦比武腕的無甚興趣的擊鞠賽，頃刻起了無傷風雅的微變，這微變引得場邊斑斕篷障內的宮眷們皆提起了興趣，連得待風靈最是冷酷的太子李治，亦不免龐大地多瞧了她兩眼，一麵對她的冒然出頭嗤之以鼻，一麵又由衷感激她恐懼地替賢人擋去了一次不需求的折損。

鼓聲戛但是止，清脆的鈴聲彷彿穿透了沉重的鼓聲而來，跟著鈴聲，一枚拳頭大小的硃紅鏤空藤球被高高地拋至半空，藤球內的小銅鈴脆聲宣示著這一場擊鞠賽的開端。

李世民重疾初愈，麵色仍舊算不上好，正肅持重之下埋冇了一縷難以捕獲的欣喜，他怔默了一息，轉而沉聲笑道：“朕便是應許，也該問過賀魯將軍肯否先恕過你無禮之舉。”

劈麵突厥人那一隊，亦跟著鼓點下了場，高舉了擊鞠杆粗聲呼喊。

賀魯悠悠地將她高低打量了一遍，忽變了口風，豁然道：“倒是不想大唐女子亦有如此好騎術的，大膽利落涓滴不輸我們草原上女子。我如果拂了你這份心，倒是要貽笑大唐了。既如此……走，我們場下說話。”

此時相對，冇立時便砍殺了她，也不知是如何忍下的。故此，她也隻得一遍各處接下那帶著鬱氣的藤球，決計不敢火上澆油，再將他的肝火勾動起來。

兩剛正要了局，賀魯忽揚聲笑道：“久聞賢人馬術亦是了得，不若趁著本日歡暢，賀魯乞賢人指教一二。”他從席上起家，依著突厥的禮，單膝點地，一手按著心口，垂首請道。

風靈不肯與他多交一語，涼涼回道：“托賴柳公子，現在非常過得。”

支撐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她才摸清了藤球膠葛不休的啟事，那裡是藤球魔怔，清楚是賀魯在作怪，凡是他得了球，便揮杆朝她這便送來，縱是半途有人將它搶了去，不一會兒工夫，又教他截了返來，仍舊揮送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