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寒熱病起[第1頁/共3頁]

帷幔外的竹枝緊跟著問道：“如何了？”

這奇特的《木蘭辭》調子，在他影象中，隻一人會，往昔疆場冷夜，他曾不厭其煩地一遍各處聽她低吟淺唱，這曲子早已不經意地緊緊刻在了他腦中。自她拜彆，二十載來，未曾再聽過一回。

短促細碎的腳步聲在帷幔外頭響起，幾息之間，阿盛儘力穩住喘氣在外稟道：“稟陛下，是淩波殿那邊，顧娘子在彈奏。”

“精華……”這個名字經年塵封，卻從未自他腦海中抹去，他彷彿要費儘力量，才氣將這個名字悄悄吐出：“是你返來了？”

阿盛倉猝跑上前，隔著帷幔低聲問道：“但是那琵琶聲擾了陛下眠覺？奴婢這就命人去尋那彈奏之人。”

風靈不該聲，杏葉也顧不得很多，一手解開她裡衣的繫帶，一手敏捷地取過一件潔淨的衫子。杏葉的手一觸及到她的皮膚，便不由自主地“呀”了一聲。

竹枝聞言心頭一喜，親帶著宮婢們籌辦去。待她們俱離了閣房，杏葉方擔憂地問道：“寒熱發得急，娘子不成粗心啊，往含風殿去告個病，也無不成。”

這一躺下，又昏昏沉甜睡得太深。此地處於長安南郊，長安的五更鼓自是傳不過來，故幾時天明，幾時該晨起，風靈渾然不知，半夢半幻間隻覺有黑洞洞的深淵，吸住了她的身子往下拽。

風靈早在被推醒時便知本身病起，坐倚睡榻上隨她們玩弄時內心便已揣測了一陣。不消說，出行前又是冷水浸浴，又是冷風濕身地在外頭走，種下了病根，隻是這病症發得太遲，若在出行前便病倒，便能躲開這一遭翠微宮之行，也能躲開與阿史那賀魯直麵。恰好這病症非得經了昨夜大半夜寒涼的催化，方纔發足了。

他起家重披上衣袍，怔怔地坐在睡榻邊，將整首曲子聽完，才重重地咳了一聲。

杏葉不能肯定，快速地將手掌在風靈的鎖骨間、後背、額頭覆了覆，方吃緊地向帷幔外道：“顧娘子身子火燙，想是……想是起了寒熱。”

“去瞧瞧是那個在奏？返來稟明便可，莫要打斷，隨他去奏。”李世民在帷幔背麵沉沉地叮囑。

竹枝腦筋裡轉著的是昨日楊淑妃的囑托，暗忖，如若風靈臥病不去，另有哪個能勸止得住賢人，她凝睇著風靈緊蹙的眉頭，狠心問道：“顧娘子……顧娘子？能夠支撐住？”

淩波殿背後是寬廣的河道，琵琶樂聲在河水的推波助瀾之下，傳得更加廣遠。不但是淩波殿門前的拂耽延聞聲了，連含風殿中的將將寢下的李世民也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