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夜探訴情（一）[第1頁/共3頁]

風靈扯起唇角，揚起一個“我便曉得”的笑容：“賢人豈會容你在擺佈侯衛閒散著。”

拂耽延挪了挪身子，好使她調劑個溫馨的坐姿，又將她的手臂重裹進被衾：“淩波殿又不是皇城高牆，想出去也駁詰事。現在我已重歸玄甲營統兵，不必在擺佈侯衛營中充作佽飛。”

杏葉與竹枝見她睡得安沉，也不好來攪醒她。晚膳時分，也不見她醒轉，張奉禦來問過一回脈，隻說她再無毛病，因風寒體乏，儘管隨她睡去。一時世人皆似了了一樁事，各自敗壞去了。

風靈這番話乍然捅破了窗紗，拂耽延垂垂明朗，統統他曾究其底裡，苦思不得的事俱連通了起來，一樁樁地在他腦中回閃，使得他豁然徹悟，悲忿交集。

風靈深知目下相見不易，膩了一會子，便收斂起纏綿之態，從拂耽延胸膛前坐起家，將自到了長安後的事細細予他道明。

未幾，腳步進得閣房，返回睡榻邊，風靈乾渴得狠了，緊皺起了眉頭，連嚥了幾下，隻要喉間的灼痛。

拂耽延語噎，遊移了好久，點頭回她：“汝南公主養在宮闈，未曾得見，隻是你的樣貌神韻……”他藉著昏黃不明的燭火，細細地揣摩她的眉眼唇角，“像極了精華夫人。我原憂心賢人將你視作精華夫人，竟未曾想他倒是……”

“阿延……”風靈囁嚅出這麼一句，眼淚便奪眶而出，如線如珠，滾滾不斷。

暗淡的夜燈映出他因著緊深擰在一處的眉頭，密長的睫毛低垂輕覆住深目，一側麵龐隱在暗影中，顯出英挺的鼻梁，和下巴飽滿堅固的線條，風靈望得出神，忍不住從被衾中伸脫手去輕撫他的臉頰。

將將走到睡榻邊的人頓下腳步，返身撩開帷幔，又出了閣房，外頭有銅壺與木案幾輕碰收回的聲響，彷彿恐怕驚醒了她，隻一聲響動，便止住了。

如安在西市與焉耆王女玉勒圖孜偶逢重見，如何藉著玉勒圖孜刺探他在兵部羈押的動靜，如何借了玄奘法師的便當尋到未生阿滿婆母子，自阿滿婆那兒獲知柳奭父子陰私地裡的所作所為，又是如何必勸了阿滿婆舉證告密柳奭父子，卻是以害累阿滿婆母子失了性命，更是引得柳爽當街追截本身。

她對於來往均等的固執，拂耽延領教過數次，當下無言以對，隻側頭悄悄摩擦著她頂頭的髮絲。

拂耽延不睬會，隻追著問她白日裡擊鞠墜馬的事。

“莫再動了。”昏黑中風靈看不清他的臉，看不到他現在臉上的啞忍和難堪，卻能聽出他的聲音因死力禁止而微顫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