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靈州勒石（一）[第2頁/共3頁]

風靈轉過臉，衝著李世民勉強扯起一個笑：“陛下恕了風靈的罪罷，竟敢疑慮我大唐最為勇猛的將士，真真是該定罪的。”

每逢急報至，步隊便要停下一陣，好待賢人批覆，如此風矯捷可仗著侍墨這個由頭，鑽進聖駕地點的高大寬廣的車廂內，好立時便曉得了急報上大抵說了些甚麼。

靈州距長安逾千裡，風靈跟從著聖駕在往靈州的路上已走了十來日。自翠微宮解纜時，她傷寒尚未病癒，是以李世民不準她騎馬，隻命她在車中坐著，她便隻能整日裡悶在車內，透過車壁上的窗格凝睇外頭已是五彩斑斕的樹木。

他轉眸間見風靈這副欣然若失的描述，忽瞭然地點頭道：“是了，阿延曾救過你的商隊，依著你的性子，自是要替拯救仇人多擔一份心。”

李世民展開奏報來看，一麵隨口應道：“你倒是小覷了他們，此番，阿波達集兵十萬，且個個善騎射……”

集兵十萬！風靈頭頂如同劈過驚雷，手腕上力量一個不穩，硃砂端子在手中打了滑，幾點藐小的硃紅墨星子濺出端硯，落在案幾上，幸而李世民並未在乎。

她內心不住地自問：方纔但是說拂耽延將率五百馬隊，正麵衝進十萬雄師中？

她一忍再忍，終是按捺不住，問向李世民：“那位都尉……我是說，延都尉，果然要以五百騎迎戰十萬漠北馬隊？”

風靈轉動的手腕垂垂停下，怔怔地盯著端硯內紅如鮮血的硃砂。

李世民的仍目光在奏報上，彷彿並不非常在乎：“敵兵步地當前，總得有前鋒在敵陣中扯開一道口兒，好探知敵兵兵力真假，步地如何。昔年玄甲營與驍騎營便是用作衝鋒陷陣的奇兵，如同擺佈雙臂，兩麵直搗，現在驍騎營已不在，玄甲營便要獨當一麵。”

頭一封戰報送至李世民的車前時，風靈剛從本身那駕車上倉猝跳下，來不及披上夾袍便一起跑著趕至李世民跟前，到時戰報幾近已稟完，隻抓住了稟報之人最後的兩句：“……玄甲軍都尉拂耽延請率五百精銳，正麵直衝阿波達隊陣，薛萬徹大總管準之。”

如此，她胸口脹滿，一陣陣地發酸發熱，仿如有甚麼東西要從她眼裡湧出。

這些她當真是未當真想過，雖曉得他勇猛善戰，卻總覺他現有的功勞，多數是因精華夫人之故。他受精華夫人親授，除開騎射兵法非論，心性高慢，不陷弄權爭利之腥惡水溝，賢人又是這般懷想精華夫人，自是對他另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