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血雨腥風（一）[第1頁/共6頁]

她木然地轉過臉，見是韓拾郎嚴峻地盯著她的眼睛，彷彿下一瞬她會當場昏倒似的。

風靈怔怔地立在路口，冒死回想前幾日見拂耽延時他可有說過要出征的話。正呆怔間，馬蹄聲由遠及近地響起，風靈循名譽去，恰是韓孟領了五六騎從城門那邊過來，鐵盔重甲，皆莊嚴凝重。

佛奴抖動手接過風靈手中的鹿形金簪，濕冷的布條上未及化開的墨跡，清楚寫著：遺落土崖，完璧歸趙，莫失莫忘。

她想將這些話理順暢了，暢暢快快地奉告拂耽延。即使他一貫不肯她置喙軍務，她卻冇法將這些動機都憋在內心，眼睜睜地瞧著他去做她最不想見的事。

她的決計非常清楚，府兵亦能感知，不再多話，回身便進門去稟報。隔了未幾時，又急倉促地跑出來：“顧娘子，都尉有請。”

他在阿幺緊握的手上輕拍了兩下：“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自亂了陣腳。快平了心，打水予大娘梳洗梳洗，換件衣裳，儘快將那物件送去折衝府為要。”

風靈朝他有力地擺了擺手：“冇事，冇事。”在韓拾郎的攙扶下一步步地繞過那幾個大木箱，走向石階。走起來方知腿腳已不聽使喚，鄰近大木箱的那幾步，整小我幾近是倚靠在韓拾郎的手臂上捱疇昔的。

能離他近些，天然是好，他又那樣果斷地命令，涓滴無打商討的意義，故而風靈也不回絕，極識時務地點頭應下，順勢問了他究竟產生了何事。

外頭又黑又冷，彷彿全部敦煌城都在甜睡，沉得容不下一絲一毫響動，有一種喧鬨至極的可怖。

半個多時候後，風靈孔殷地自車上躍下，然防備森嚴的折衝府大門，卻教她吃了一驚。朱漆大門緊閉，牆根下戎裝持戈的府兵三人一組，將全部折衝府圍得嚴嚴實實，彷彿一副要出征的模樣。

本來大木箱子裡那些頭顱，竟是敦煌城外城廓的費事百姓，公然是遭了賀魯毒手。因外城廓係困苦之人圍聚私搭所建，大多無籍流民，全不在折衝府的轄製內，縣衙也難以管束，邊防稀少，正給了賀魯痛下殛斃的機遇。

“都尉……”風靈謹慎翼翼地輕喚了一聲。

“大娘，這……”佛奴硬是將蹲在大富身邊的風靈拉起來，阿幺忙將她撇在地下毛氅拾起，披裹在她身上，握住她冰冷的手。

十月過了大半，晚間北風一起，風矯捷彷彿重回了莫賀延磧天寒地凍的夜。說來也是古怪，屋內銀炭暖爐，軟衾厚被，可她經常在夜間俄然醒轉，隻覺後脊背一片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