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內苑春宴（二）[第2頁/共3頁]

偶有成列的宮人內監走過，見是高陽公主的車駕，皆退至牆根下，躬身垂目，直至車駕通過。不必那侍婢囉唕，風靈也能瞧出高陽公主聖眷之隆。

乾脆中，馬車悠悠地停了下來，那侍婢挑起車前的帷幔探身出去望了一眼，回身奉告風靈：“延禧門到了，該有一處查驗。”

那武人高低打量了風靈幾眼，揮手命她跟著高陽公主的步輦出來。風靈一低頭，隨在內監身邊，好似宮人普通，跟著步輦一起走了出來。

她在殿外彆扭地立了一會兒，便有宮人從裡頭出來，麵無神采地領她進殿。

侍婢倒矯飾起關子來，“說好相與，須得提著謹慎，說不好相與，倒也不儘然。說到頭，隻看人合分歧朱紫們的眼緣了。”

風靈心頭“格登”一下，她記得拂耽延便是出自蔡國公府，不由探頭出去多望了幾眼，卻隻滿目荒夷。那侍婢口裡怨道：“顧娘子莫望了，出去坐好罷，怪瘮人的。”

馬車行至永興坊時，風靈俄然指著那冷僻清略顯破敗的坊門問道：“這一坊離宮牆如許近，緣何這般敗落？”

風靈依言向前挪了兩步，昂首朝矮榻上望去。矮榻金碧光輝，上頭端坐了一名高髻雲冠的婦人，衣裙打扮與高陽公主一個做派，極儘豪華，年紀瞧著三十不足，與那酥軟的嗓音不太符合。

風靈低低地感喟了一聲，暗想現在敦煌城內的永寧坊，不也是這個景象，約莫用不到一年，也便荒涼了。那婢子隻當她為蔡國公府高低感喟，又唸叨了幾句：“要我說，既襲了爵，便安生地當個國公，衣食不愁，奴婢如雲，如許好的日子，怎就還要想著謀逆……”

宮人將她領到一處設得略高的矮榻前駐了足，低聲提示她：“見過楊淑妃。”

步輦行了兩步，又被她喚停，她轉頭瞧了風靈一眼，不知向跟在步輦旁的內監說了句甚麼話。內監略一躊躇，返身回至承天門前，又向戍守宮門的武人說了幾句。

“怎就瘮人了？”風靈回身坐回車內，放下車上的簾帳。

風靈雖身在西陲，動靜通達，這事天然是曉得的。“三年前的舊事了，那便如何？”她答道。

風靈的視野裡是一雙繡了流雲桃斑紋的雲頭履，她便端手衽斂，衝著那雙精彩華貴的鞋履禮道：“民女顧風靈，見過楊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