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潮如訴4[第1頁/共4頁]
易三目光空濛的望著夜空,聲音淡淡的讓人聞之卻生沉重,“被本身的親人丟棄,那是平生刻骨銘心的痛。”
“哦?”
“啊!”聽到這,易三忍不住驚呼一聲。
“嗯。”風獨影唇角微微彎起,“我們之前居無定所,老是宿在破廟荒宅殘垣斷壁間,風吹雨打夏曬冬凍,直到趕上二哥後我們纔算有了一處真正的家。固然那隻是兩間陳舊的茅舍,但二哥的家是我們的第一個家,隻是……”她長長一聲感喟,“我們阿誰家很快也冇了。”
風獨影的聲音也有些降落,“那日我們上山本是服從六哥的安排,去摘金銀花,那東西能夠賣給藥鋪,得三兩個銅絡也能換幾個饅頭。返來時在山腰上碰上二哥,他正在挖坑,旁上一床破席裹著他爹血淋淋的身子,大哥見著當即扔了金銀花上前幫他,厥後我們幫二哥埋了他爹。我記得全部過程裡二哥都是不言不語的,隻是滿臉淚水,而最後他在他爹墳前說的那句‘老虎吃人是可駭,但再可駭人也能殺了老虎,可兒冇法殺了稅銀,以是稅銀比老虎可駭’我也一向記取。”
易三聞言,沉默半晌,道:“或許與他爹孃棄他的事有關。不管是親情還是吃食,他毫不向人乞討,毫不討彆人不要的。”
易三挑眉,“哦?是何模樣?”
“三哥以後遇著的是六哥,六哥是平州人,家裡是開當鋪的。平州被覃梁攻破時,他們家被劫掠一空,他爹孃領著他們兄弟兩個避禍出來,一開端還能一日三餐,但很快便隻能一日一個饅頭,到最後身無餘物一天一頓稀飯也喝不上。然後有一日早上六哥醒來,手裡握著半個饅頭,他爹孃與大哥卻不見蹤跡。”
“那……”易三側首看她一眼,“你六哥……厥後可有與他爹孃重聚?”
“二哥,也是在利城趕上的。”風獨影答道,望著明月好久,眼睛有些累了,便閉目歇息。“二哥是利城本地人氏,家中世代打獵為生,但那年李承佑攻打利城,馬氏父子為籌糧餉再次減輕征稅,二哥的爹為籌稅銀便上山獵虎,皋比但是奇怪物,一張便可抵稅銀,老虎肉還能夠上父子倆一月口糧。隻是二哥的爹冇獵著虎,反給老虎咬了,半邊身子都冇了。”
“喔。”易三認同的點點頭,“而後遇著誰了?”
“如此你們便義結金蘭了?”易三設想著少年時的他們插香叩拜的模樣,亦由不得微微一笑。
“可不。”風獨影鳳目裡溢滿笑意,“我們三個等在廟前那麼久都冇討上一個果子,可他一會兒工夫就得了三顆銀豆,那去買饅頭但是一筐了。以是啊,我三哥立時上前去與他搭訕,也不知他與小孩說了些甚麼,歸正返來時他已與小孩手牽手成了好兄弟。厥後六哥老是一口咬定當年幼年無知被三哥哄了。三哥則一臉得色說六哥做買賣雖是精,但看人辦事卻還是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