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雲誰之思10[第1頁/共4頁]

“以是啊，他能夠放開我的手，任憑我跌下深穀。”曲殤驀地閉目，仿似那一日那一幕又重現麵前，而她不敢、不忍卒睹。

風獨影隻是悄悄看著，不驚不惱。

風獨影起家，負手身後，眺望水麵，“誠如你說‘人生不能轉頭’，但是人生是能夠挽救與了償的。”

曲殤眼波一閃，半晌後她掩唇輕笑，笑得嬌軀顫抖，仿若花枝輕舞。“哈哈哈……哈哈哈……”

曲殤點頭一笑，笑得雲淡風清，“我是放開了統統的痛恨，但我亦放開了對他統統的交誼。我本是不知，可本日看到你，我便曉得我已心平氣和，了無愛恨。”

而劈麵的風獨影被她叫破身份亦無詫異，隻是看著她，語氣安靜：“不知曲蜜斯有何要訴？”

“厥後你是如何得救的？”風獨影問她。

曲殤淡淡一笑，接道：“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注○4]

“我們都曉得當年是四哥負你，我們也都覺得蜜斯已死去，這麼些年，四哥一向未娶，他依是不能忘了蜜斯。”風獨影輕聲道，胸口卻彷彿堵了甚麼般有些氣悶。

風獨影心頭一跳，冷靜看著她。

風獨影淡淡一笑，“何必固執於‘朋友’兩字，人生境罹難測，浮萍相遇，可有半晌交心足矣。”

“提及來，我們該算仇敵。”曲殤目望風獨影，卻無痛恨之色，“可我曉得，姐夫落空閩州，我才該負大半任務。”

“嗬嗬……有事理。”曲殤望著風獨影燦然一笑，笑若花開，風華若水。

風獨影恍然點頭，當年雖尋得韋氏佳耦屍首，但血汙甚重，他們亦未曾細心查抄，隻派人好生安葬了事。

這一問，終是突破了曲殤的安靜，她眼波微動，神情怔然，好久未曾出聲。

風獨影一震，看著曲殤久久無語。這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好久，她長長感喟：“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曲殤聞言不甚在乎，道：“我此生不會與他再見。”

“當然，在你們看來，身負重傷追兵即至之刻，他如此挑選乃是明智之舉，如許他纔可保得性命，保得輿圖……”曲殤睜目，眸中冰冷一片，“但是那於我來講，那便是穿胸之劍錐心之痛！”

[注○3]相傳為嵇康所作，載自明嘉靖二十八年（公元1549年）汪芝編輯的《西麓堂琴統》。

風獨影挑眉。

曲殤一怔，然後隻是淡笑。

風獨影呆呆看著她，看著那張臉上閃現的淒楚，想要說點甚麼，卻無以成言。

“以是他盜得那關乎閩州存亡的輿圖時，叫我不要張揚我便躊躇；以是他製住我為人質時，我便乖乖從之；以是他挾我逃出閩州被一起追殺時，我還胡想著就如許兩小我逃到天之涯海之角，再不要管甚麼閩州、甚麼天下，隻我們兩個存亡相隨。”曲殤昏黃的笑著，似是多情似是嘲弄，“因為當時候，在我心中，他是最首要的，為了他我能夠不顧統統，但是……”她轉首回望風獨影，目光悲慘，笑容淒清，“在貳心中，我卻有若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