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鴻[第1頁/共5頁]

“她隻不斷地問媛媛在那裡。”衛韻又問：“相爺，相爺不想去見見她麼？”

曲伯堯默不出聲。

聽了她的報告，他當時舉起本身的雙手看了又看，仁愛厚德？他其合用這雙手殺過很多人，少年時張弓拉箭、握刀戟槍矛，現在順水推舟、暗裡運籌把持，明裡不見血罷了。

待人都退去，屋子裡隻剩下鄭媱與春溪二人。

窗外枯枝亂搖，北風颳的正烈的時候，曲伯堯披著風雪來了。活生生的人站在她跟前時，竟冇有白日的意氣風發，眼皮略顯沉重地垂下，抬眸看她時，亦是帶了些怠倦，他隻望著她而一言不發。

“亞父，”曲伯堯心知，現在越護她隻會越果斷亞父撤除她的心，遂道：“亞父放心，救下她不是因為彆的，留她在府也不過權宜之計，她於我們，另有很多可用之處。”

她這是默許了......公然還是他，鄭媱回身低下視線：“多謝夫人照顧。”

春溪點頭：“我十五了。”

“但是——”衛韻急道：“相爺是在救她，奴家想，鄭娘子那般聰明，她會明白的。”

鄭媱隻抿唇笑，抿得唇瓣失了赤色，與春溪有一句回冇一句地聊起來。得知春溪疇前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家中遭變因為春秋小而被冇為官奴、受儘了折磨、熬了幾年才碰到好仆人時，鄭媱不由揪心。現在媛媛不知下落，若被冇為官奴臨時是冇有性命之憂的，卻免不了刻苦。就是不知衛韻說的安然無恙是指哪種。

“彆覺得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

衛韻一愣，笑問：“娘子為何這般衝動？”

落梅紛繁下著，夾在雪片裡，一度讓人分不清是落英還是落雪，渾然砌落在象牙冠冕、栗色狐裘、金烏靴上，他已在梅下不動聲色地挑了一個時候的琴，琴絃隨修竹一起斷了，血順著斷絃汩汩流淌，他似飲了陳釀而不察，恍然沉入昔年舊夢，耽溺夢寐，久不知醉。

“救你？我何曾救你？”曲伯堯神態如常：“你明顯死在我的箭下。”

衛韻淺笑著坐來榻邊，執起鄭媱的手說：“娘子先躺下來好好歇息，把傷養好，等見到我們主子的時候，你甚麼都明白了。”

已出了房門的夢華倉促推開衛韻入內，揚聲對鄭媱道：“相爺少近女色，身邊隻要我和姐姐，姐姐是妻，我是妾。”

相國府盛放的寒梅閃現於他視線。木屐鞋底躞蹀扭轉著、咯咯敲打青石磚上的花鸞紋理，雲頭繡鞋上的銀鈴鐺鐺作響，她在金井轆轤邊翩翩引袖扭轉，外罩的紗衣裙裾飛揚張舉，像一柄撐開的傘，雪婢女海裡遲緩而無聲地扭轉，不斷的笑聲直入蒼茫天闕、迴盪在碧瓦朱闌，常常旋至與他四目相對時，如驚鴻一瞥地，那吵嘴相映的水眸總會粲然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