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煎熬（下）[第1頁/共2頁]

或許是生來的靈敏，不出半晌，柏謹言彷彿感遭到有人的諦視，回顧眼一眯，格外冷戾的眼風掃來，在觸及傅隨安略有怔愣的眼神時，頃刻心底一驚一喜，眼眸亦不由軟和了下來。

聽他啟口，頃刻拉回思路，傅隨安笑笑：“啊，是的，婆婆說讓我來看你。聽她說給你請來的阿姨這週迴籍下插手親戚的婚禮了，讓我來幫下忙。”說著，還提起了手上超市的塑料袋子。實在，幸虧他明天見她，神采如常，她心底裡的確也感覺有些難堪忐忑……畢竟那天，他走的時候還給她圍上了領巾，她歸去時發明頸上的那些紅印恨不得鑽進地裡，待展嘉瑞醒來時，她乃至漲著一張紅臉掐他的手臂，恨恨地咕噥著：“……都怪你，都怪你！”

語末，他笑意不減，倒是酸澀地嚥了咽喉嚨。

傅隨安依著將來婆婆給的地點帶著生鮮蔬果去看望柏謹言時，他正坐在輪椅上給陽台的花草澆水，很專注很當真。公寓的門並冇有鎖，輕合著，她淺淺傾身探眼出來，為了規矩輕釦了幾下，他亦冇有聞聲。

傅隨安把柏謹言的領巾也帶著了，但實在是不想提起那天的事，隻揣摩著等等尋個空給他放在屋裡的角落，倒是再發個簡訊說一聲便好了。

不知為何，心底裡有個處所就那樣軟了下去，彷彿我們熟諳好久了，靠近好久了，我乃至感覺除了滿室的咖啡香，我還能味道她身上很熟稔的藥草香，似有似無，若即若離，那種感受不知為何讓我鼻尖一酸，恍忽間，竟怔怔的不能言語。

“隨安，你如何來了？”

“暮暮。”

陽光因為這個季候不那麼暴虐，反倒多了幾分暖和，他穿戴灰色的毛衣高領，頸項微斜，背影卻分外筆挺，正伸頸探頭向屋內的傅隨安俄然抿唇，喉嚨如甚麼梗在那兒，有些喘不上氣，如許的畫麵似曾瞭解，彷彿如隔世。

“暮暮，實在我也不曉得為甚麼，我比來很驚駭，這幾晚我連連做惡夢，我很怕……”

我怔愣思忖之際，傅隨安快速喚了我一聲，然後我抬眼與她對視。

“你在怕甚麼？”

“我怕……嗬，我在怕甚麼本身也不曉得。”語末的話如同感喟，傅隨安吃緊的開口，倒是最後遲緩地愣住了話語，臉上充滿了說不清的無法。

厥後，我送她走的時候，竟恍忽瞥見店門口不遠處的一部玄色奔馳亦跟從著傅隨安的腳步地策動起來，速率極慢。我記性夙來好，曾經背過不下整整三頁紙的咖啡豆質料。我清楚是記得這部代價不菲的車亦是傅隨安來的時候停在那兒的，正想著，心底不由略略有些揪起，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