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唉！最後一粒糧[第1頁/共4頁]

“你個熊樣，從速把碗給我放下，那麼大小我了，連碗底都不放過，也不怕外人笑話。你說，你幾百年冇有吃過飽飯，咋餓成這個德行了，嗯？”男人的憨樣頃刻觸怒了慈愛好麵子的老婆婆，劈手就把被男人啃得溜光，舔得溜淨的黑碗奪去了。

“不就是冇有吃的了嗎，哪有啥呀？我小的時候，那些年水災蟲災水患年年都有，我不就是吃著樹皮嚥著草根過來的。現在我都這麼大年齡了，多活一天就是賺了。走，今早些起床，婆婆領你去尋些比糧食還好吃的東西返來吃吃，包管你向來冇有吃過！”我還在揉著惺忪的睡眼，老婆婆早領著我出了和內裡一樣酷寒的茅舍，行走在冰冷的天下了。

那口氣輕鬆的，彷彿咱剛纔的憐憫之淚完整就給白掬了。不對吧，明顯我瞧見你不白的頭髮，就這半晌時候幾近都要白完了，還能冇事兒，你甭糊我了，還當咱是當年阿誰吃龍肉都不苦澀的傻妞嗎？

“哪兒啊，哪兒啊，”老婆婆慌亂得蒼蒼麵龐都給紅燒了，一隻瘦骨嶙峋的手臂極力掩蔽著，“我方纔不是對你說過了嗎，那糧食早給我一小我吃了。冇有給彆人，絕對冇有給彆人，真的不騙你，絕對不騙你！她碗裡的哪是糧食，是我擱雪地裡挖的草根，你看，黑乎乎的，咋能是蕎麥麪兒。”

看得咱的小鼻尖也跟著發酸――如何回事？咱向來是不會胡亂鞠一捧憐憫之淚的，咱娘在咱麵前慷慨就義的時候，咱也冇有如許悲傷過啊，頂多在內心一揪一揪的。如何回事？

“你還說，還說，我方纔都瞥見了，那碗裡盛的不就是我那些糧食嗎，你還說瞎話。你起開！起開！我今兒必然要看看，是不是我送給你的糧食？”來人的手臂混亂撥楞著，必然衝要到咱的麵前，端著那黑碗聞聞。

“滾！你給我滾！丟人現眼的東西，咱老黃家的麪皮都給你丟光丟淨了！”老婆婆終究被惹怒了，舉著倚在牆角的簡易木拐照著男人的頭上身上狂揍。

“閨女，吃飽了吧？吃飽了，咱睡覺！”咱的眼淚還在眼角用力轉圈，老婆婆竟然冇事人一樣好好站起來，徑直盤跚著走到咱床邊，還給咱更多安撫，“冇事的，冇事的！咋樣不是過日子，吃好吃孬又能咋的，大不了咱明天多挖些野菜就是了！”

“你還說，要不是你把咱家的糧食都餵了這個野崽子，我還能餓成如許嗎？說來講去還是你當孃的做得不好，你說，這崽子與咱家啥乾係，你如許風雅！”男人意猶未儘地舔舐完了遺留在嘴角的糊糊分子，纔有力量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