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對談[第1頁/共3頁]

一盞茶以後，何靖抱著盆栽站在屋子門口，喚了一聲“大姐”。

何歡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荷包，遞了兩文錢給她，說道：“我去廚房看過，已經冇有吃食了，你本身去街上買兩個餅墊墊饑。”

曹氏聞聲，猛地坐起家，正想開罵，又直挺挺躺回床上，翻身向床內側臥，隻當冇聽到聲響。她一早看到兒子抱著盆栽去了西跨院，隔了好久纔回到西配房。

陶氏見何歡情意已決，語氣中不乏破釜沉舟的意味，也就冇再持續勸說。何歡迎陶氏分開後單獨閒坐桌前。半晌，她環顧四周，打量整間屋子。她的房間位於何宅的西跨院，雖說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但門窗早已敗落不堪，房間陰暗又潮濕，壓得她喘不過氣。她行至窗戶，雙手撐著窗台掃視院落，院子裡光禿禿一片，一株雜草都冇有。

曹氏翻身下床，神采青灰瞪眼何歡，顫聲說：“你，你不要欺人太過。”

“大姐，你為甚麼這麼說？”何靖不解地看她。

何歡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叮嚀白芍：“靖弟種在西配房廊下的那幾盆花草，我想搬一盆放在窗台上，你去和他說一聲。”

何歡拉著他坐下，誠心腸報歉：“對不起，先前是我命白芍偷偷把西廂的房門鎖上……”

“大姐，我明白的，你怕姨娘找我討情，纔會鎖上房門……”

“不管是誰給的，冇有比填飽肚子更首要。另有，今後再有人耍橫，你打不過人家，莫非還不會躲開嗎？”

何靖走後，何歡坐在桌前考慮半晌，提筆寫下一份賣身契，拿著賣身契走出西跨院，往曹氏居住的東配房走去，徑直推開了房門。

“大姐！”何靖的臉更紅了，就連耳根子也紅彤彤的，的確像暮秋掛在枝椏上的柿子。

“我都說了，健忘我之前說過的話，從現在開端，我們要笑著過日子，好好過每一天。”

白芍呆呆地接過銅錢，隻覺到手上的兩枚銅板分外燙人。這兩文錢是十多年前，何歡的父親何柏賢出海前給她的。那是他們父女倆最後一次說話。這些年何歡一向把它們珍而重之，就算肚子再餓，也未曾打過它們的主張。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我早就說了，隻要你彆再動不動掉眼淚，惹得我心煩。”她一邊說，一邊走到一塊大屏風前，拍了拍厚重的木框，叮嚀道：“先幫我把它搬去外邊，再去叫張伯把永記當鋪的黃掌櫃請過來。”

何歡看著何靖，悄悄歎一口氣。窘境讓人生長。她伸手摸了摸何靖的頭髮，又為他整了整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