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獄[第2頁/共4頁]
老昕卓出獄的那天恰是初夏,監獄的大門口冇幾小我,門路兩邊的樹木枝葉搖碎了陽光,一地的斑斕。身後的獄警說了句不過是好好做人,不要走轉頭路之類的大要話。
穀縝挺講究地,下車拿著一枝樟樹樹枝,在昕卓身上拂了拂,“樟樹葉子去倒黴,咱媽特地去求的,早上千丁寧萬叮囑的,站好了彆躲啊,謹慎我抽你。”
三年了,他出去的時候二十七,現在整三十,人生衝刺的黃金光陰,全交代在牢裡。未婚妻跑了,家裡曾經有的那麼點小錢也被他的官司折騰殆儘,就連他最親的弟弟也和家裡鬨翻劃清邊界,再也冇有回過家。
心飄得太遠,老昕卓也冇聽清楚,他隻是摸了摸光光的犯人頭,連咳帶喘好幾聲,低著頭漫無目標地走上那條筆挺的大馬路。
昕卓嘲笑:“滾你媽蛋。”
昕卓粗硬的睫毛遮不住眼底的冰冷,冰渣樣的視野緩緩掃過強子的臉,緊繃的嘴角夾著捲菸,長長的灰燼落了下來。
強子說:“哥,我這都是肺腑之言,隻恨當年我媽生我的時候,我跑的太快,多帶了個零件。”
哥們兒在一起開個小打趣無傷風雅,若換做旁人,昕卓早掀桌子走人。
風一時候止住了,樹影烏黑,懵懵懂懂的,一排排路燈亮著,飛蠅蛾子圍著昏黃的光暈撲騰著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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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縝嘲笑:“你找那毛未幾的去。”
昕卓接過強子遞來的煙,咬著菸蒂斜眼:“誰媽啊?”
昕卓瞥了眼強子,薄嘴唇吐出兩個字:“扯蛋。”
穀縝:“都弄好了,先歇息幾天,不急著上班。阿誰裝修隊裡也冇甚麼活乾,都是小工程,頓時就夏忙了,很多人要趕著回家種地。”
世態炎涼情麵冷暖,出來三年,都看清楚了。
“哥,動筷子啊,敞開了喝!嘿嘿,真哥說他宴客,這不是為了你拂塵洗塵嗎。”
穀縝拿了兩紮啤酒過來,踹了踹昕卓的板凳,“卓子,彆TM像隻公孔雀在那裡發、騷,老子這裡賣的是麻辣小龍蝦,不賣肉。坐直了,你他媽比小龍蝦還招人喜好。那女的眸子子都要瞪出血了,冇瞧見人家男朋友要掀桌子嗎?我看這頓夜宵那倆人吃完就分。”
穀縝冷下臉碰了碰強子的胳膊:“少他媽胡說。喝,喝……喝完了和卓子去刷小告白。”
穀縝藉著機遇在那裡噴,“卓子,你高學曆,人長得帥,尼瑪你就是三高啊,你怕個毛,哥們不計算你是被人用剩的,咱倒貼嫁奩,咋樣,考慮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