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宮宴（六）[第1頁/共3頁]

一刻鐘後，沈闊站在四方小桌上，蘇禾則跨坐在他肩頭，伸手去夠房梁上那上了把小銅鎖的翠鈿木盒，“公公，再高些，就要夠著了。”

東側開間裡，那老寺人透過檻窗瞥見燈火，忙不迭出門來相送，“公公好走，”蘇禾將一個燈籠還了他，提著另一個燈籠往大門口而去，沈闊跟在背麵火上澆油，“不歡暢？莫非咱家說錯了？那帕子不是你繡的？”

沈闊哼笑了聲，取出帕子不緊不慢地擦拭木盒上的灰塵，“送咱家帕子時可冇見你如許矜持。”

“奴婢不氣了，奴婢隻是不敢與公公同席。”

沈闊本就提著個燈籠，便將這個遞給蘇禾，道：“你就在殿外候著，”說罷提著燈籠進了開間。

屋裡隻剩下兩人，沈闊用眼神表示蘇禾坐，蘇禾卻立在那兒不動，她家裡端方嚴，男女七歲分歧席，哪怕進了針工局，到午餐時分，她也是先等公公們用完了再跟一群宮女出來用飯，要跟一男人同席，她另有些不慣。

那燃燒光愈來愈遠了，接著那老寺人向蘇禾告彆，退去了東邊的三開間小殿，檻窗裡透出一點燭火的微亮，終究，統統人遠了，隻剩她一個提著燈籠等在一座燒燬的大殿前，半點聲氣也冇了，龐大的暗中覆蓋著她。

他拎起白瓷酒壺，故作漫不經心腸斟酒，“如何？帕子你也送了，咱家吃過的桃子你也吃了，這時候又擺甚麼蜜斯的譜？”

“今兒夜宵倒還豐厚，”沈闊瞅了眼八仙桌上，有菜有酒，清一色的白瓷小碟裡盛著百般葷素小食。

明間兒大開，那老寺人隻站在門口，將燈籠遞給沈闊道：“公公大早晨來公乾，這宮裡也冇個照明的東西，殿內的蠟燭早不能點了，每月關的銀子又不敷使，燈籠也尋不出幾個，您看就這一個燈籠成不成呢？”

沈闊一手舉著燈籠，一手掐著她的纖腰往上舉，蘇禾腰上怕癢，悄悄“啊”了聲，雙腿更夾緊沈闊的脖子，“你做甚麼？”

“沈……沈公公，”這時，蘇禾提著燈籠鬼攆似的跑進殿來。

一起無話，兩刻鐘後，二人又回到東五所的班房前，屋裡幾個值夜寺人在喝酒打牙祭，沈闊撩了簾子領蘇禾出來，四個圍桌而坐的主子當即止住話頭，起家喚了聲：“沈公公，您如何得空來這兒逛？”一麵說一麵讓出道來，表示沈闊入坐。

……

蘇禾冇臉透了，她最恨沈闊拿這事編排她，因而氣鼓鼓地跳下小桌，一手一個提著兩盞燈籠，直往門外走，沈闊冇了燈，隻好把盒子收起來，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