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事（一）[第2頁/共3頁]

“這不是你的錯，”沈闊摟她肩頭的手垂下去，輕拍她的背安撫她，但是垂垂他眼中也蓄了淚，盈盈的，幾要滴落，卻被他一抬頭又逼了歸去。

“不，不！”蘇禾忽伸手緊緊環繞住了沈闊的腰，像嬰兒抱著母親那樣，“公公不要走，”說著，熱淚就滾了下來。

感受蘇禾的臉燙得火爐一樣，沈闊忙用本身冰冷的臉去貼她的臉，從她頸間升起的一股暖香侵入鼻尖，稠濁著桂花頭油的味道，很好聞。

“慢點兒，咱家去倒杯茶，你吃好了我便讓他們空出一間房來給你安息，這屋裡的事我來摒擋。”

沈闊的心彷彿被甚麼刺了一下，生疼。

沈闊輕拍她的臉，“不要睡，蘇禾，不要睡！”

“公公，這世上冇有人愛我，”她喃喃著。

貼在沈闊胸口的腦袋有力地搖了搖，蘇禾聲如蚊呐，“我吃不下。”

沈闊全部身子僵在那邊，一動也不敢動。

“公公，幼時抱病，我娘便會把我抱在懷裡，”蘇禾的調子染上哭腔，“這回的病，比以往更重，我娘和弟弟卻不在身邊，我怕不能見他們最後一麵了。”

“不會，毫不會！”沈闊摟她肩頭的手微微用力。他該如何奉告她，他把她送去奉養天子，並非為她策劃，而是為本身策劃呢？“我這兒有一粒丸藥，是用靈芝和人蔘煎熬後做成的丸子，你吃了便能撐到明早，”沈闊說著，一隻手從本身腰側的獅子紋大荷包裡取出個翠鈿小木盒，翻開，從裡取出粒拇指大的丸子，遞到蘇禾口邊。

“我爹爹不愛我，他是頂頂樸重的，若曉得我殺了人，不消旁人說，第一個不饒我，怕命也要給我收了去呢！浣衣局、針工局裡的人，也都嫌棄我，她們說我向你獻媚，是個狐媚子，還愛出風頭，妄圖登高，還是個心機深沉的，她們說的不錯，我實在不是甚麼好人。林姑姑倒是看重我，卻死了，我親眼看著她躺在床上，昨日還同我說話的人，今兒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身，躺在那邊……”蘇禾深吸一口氣，更加哽嚥了，“她躺在那邊，我卻不能救她，為何冇能早些發覺，我若早些發覺，便能救她了！”

暮色沉沉，沈闊卻還冇有來，宮門怕要下鑰了，蘇禾猜想他本日不能過來，而她實在累了，冇法兒再等一個早晨，不如睡疇昔吧，睡疇昔就好了。

“實在，我昨日就不該抵擋，我就該讓秀吉殺了我，活著太累了，公公，”聲音漸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