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頁/共6頁]

不能怪楚北捷，她自找的。

琴聲漸低下去，彷彿戰局已經到了序幕，倖存的戰馬在血跡斑斑的疆場上悲鳴，烈火將傾倒的旗號燒得劈啪作響，儘是慷慨悲壯之聲。

娉婷斂了笑意，臉上沉肅，十指急撥。

大雪紛飛中，世事滄桑。

楚北捷不在書房，他站在暴風暴雪中，固執的身軀彷彿對風雪毫無知覺。

楚淡然趕緊低頭，“部屬該死。”耳邊暴風吼怒，他感遭到比冰雪更冷的溫度。

存亡無所畏，想痛痛快快血灑疆場，以刃刎頸的慷慨悲壯，能夠屬於任何人，卻毫不成以屬於她，毫不成以屬於他的女人。

娉婷額頭排泄一層精密的汗，卻不肯乾休，她強撐著，還冇有將剩下的幾個音奏完，上身就微微晃了兩下，搖搖欲墜。

娉婷怔怔地笑了起來，又怔怔斂了笑容。

今後榮辱存亡，都不是她的，而是他的。

楚北捷劍一樣的目光俄然從琴上轉到楚淡然臉上，刺得他渾身一震。

他那麼恨她，卻冇法忍耐落空她。

楚北捷回到書房後就再冇有出來過，連午餐也不吃。楚淡然本日總故意驚肉跳的感受，忐忑不安地在側廳裡等了兩個時候，紅薔公然又提著食盒找上門來，愁道：“這可如何好？白女人不肯吃東西了。”

“紅薔。”

“去找王爺……”她一字一頓道，“我要借琴。”

遣退了紅薔，楚北捷轉頭看向楚淡然，淡淡問：“你覺得如何？”

她喜好雪，每年生辰，王府裡都興趣無窮。何俠會找一群貴族公子來鬥酒，何肅王子也在此中，少年們喝到微醉，便會興趣大發地央道：“娉婷，操琴，快操琴！娉婷，彈一曲吧！”

楚北捷驀地站起，將她摔在床邊，怒道：“你竟然不思改過，還在玩弄狡計？”回身便走。

“楚淡然！”

娉婷神采倦怠，苦笑道：“那可真對不起了。”

楚淡然話未說完，已經被楚北捷喝斷，“彆說了！”他霍然轉過身去，雙手負在背後，肩膀不竭微顫，不知是活力還是衝動。很久以後，才安靜下來，語氣冷酷隧道，“走吧，去看看她。”

“晚了？”

他不該給她琴，更不該聽琴聲。娉婷方纔那一曲在貳心中迴旋不散，像刀子割著他的心，將他的血肉一絲一絲淩遲，聽著最後的蕭瑟悲歌，他幾近要被琴音裡的一往無前、寧折不曲驚出一身盜汗。

娉婷淡淡看楚淡然一眼。他甚怕與她對視，彆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