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4頁/共4頁]

他十五年的侍女、玩伴、知音，陪他讀書，看他練劍，鼓著掌喝采的娉婷。

娉婷凝睇東方。

“你莫非在為楚北捷趕不返來而憂?？”

何俠在山林高處，負手西望。

不料那人是則尹部下最得力的乾將，技藝不弱，雖被楚北捷製住後領，卻倏然橫空彈起，避過被掀上馬的了局，一手伸入懷中，將一向收藏的則尹的親筆信箋遞上，快速道：“獻計毒殺王子的人是何俠，並不是白娉婷。此信是我家大將軍親筆所寫，可為白娉婷女人洗刷冤情。”

“說下去。”娉婷淡淡道。

娉婷舉首，凝睇天涯月兒。

冬灼凝睇著何俠的背影，胸中湧起難以壓抑的痛苦，撲前跪倒，抬頭哭求道：“少爺，你明曉得楚北捷趕不返來了，何必要讓娉婷心碎？”

猖獗的思念，刻骨的憂心，這類天國般的煎熬，隻會在親手擁抱了那薄弱的身子後，纔會停止。

“如果他趕不返來呢？”

娉婷轉過甚，對著她，輕柔一笑。這個時候，如此安閒的笑，竟比失控的抽泣，更讓人肉痛。

天快黑了，本日，已是初六。

但等閒奪了她的心的人，倒是楚北捷。

月已出來，楚北捷，安在？

“我是琴伎。”

“醉菊……”娉婷的眸子終究當真地落到她臉上，“你想說甚麼？”

他悄悄守著她，疼她寵她，帶她遊四方，上疆場，看金戈鐵馬，風舞狂沙。

東方，是楚北捷的歸路。望不見東去的筆挺通衢，那被山林隔著，被何俠的兵馬隔著，但娉婷卻從未曾擔憂它們會禁止楚北捷的腳步。

她已定定看了好久，連眼睛也冇眨一下，彷彿自出世以來，再冇有一件事比這首要。

暖和地照著人間，將各色哀怨痛苦都不掩不埋，淡淡的，讓人傷透神髓。

娉婷目光觸到那黑黝黝的藥汁，下認識向後退了一步。

“我不但要讓她心碎……”何俠眼底，印出黑暗中彆院逸出的點點燈火，咬牙道，“我還要讓她對楚北捷，心死。”

“少爺？”冬灼走上高處，在何俠身後一丈處，垂手止步。

“冬灼，你的聲音，既悲且沉。”何俠沉聲問，“你感覺楚北捷能趕返來？”

要他如何接管，他為著心底深處那片和順而忍耐的拜彆，而捨棄的娉婷，竟便宜了楚北捷？

她隻道她真超出了那烽火，她隻道她真超出了敬安王府十五個春夏秋冬。她隻道她真的伸了手，超出那不成能超出的――國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