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頁/共5頁]

兩雙通俗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個正著，熟諳而龐大的感受，澎湃而至。

何俠屏退侍女們，親身為耀天公主倒了一杯酒，送到她唇邊。耀天公主瞅他一眼，目光在看不入迷采的娉婷臉上稍停，乖乖抬頭喝了何俠奉上的酒，又用了兩件點心，不再作聲，神采安靜。

娉婷恍若未聞，仍怔怔瞅著那琴。

她的目光如煙似水，輕柔一瞅，何俠再多疲累也儘化烏有。

一道文雅莊麗的身影，跳入視線。

侍女們寂靜無聲地抬了放琴的幾案出去，不一會兒，將何俠專為娉婷買的古琴也抱來，端端方正擺在案上。

耀天公主身份最尊，天然坐於廳中主位。偏頭打量了坐在身邊的娉婷半晌，俄然笑道：“白女人方纔彈的曲子真好聽，不知曲名是甚麼？”

娉婷卻彆過目光，幽幽歎了一聲，“少爺不累嗎？昨夜才返來，一早就出去了。”

整套敬安劍法安閒舞來，娉婷指下一曲《九天》亦已儘。

娉婷倚亭而坐，冷靜看著。

這些曾經屬於他的福分，莫非必定十足都要給了楚北捷？阿誰敵國的王爺；阿誰設下戰略假裝敗退，促使何肅向敬安王府脫手的鎮北王；阿誰留下離魂寶劍，今後讓娉婷欣然若失的男人。

“公主嘉獎了。”

何俠瞥耀天公主一眼，輕描淡寫道：“冇甚麼，隻是用了新奇的冬蜜。雲常都城四周的雪山上有一種不怕冷的蜜蜂。”

“公主殿下。”娉婷玉手離了琴，緩緩站起，隔著亭子，向假山後的耀天公主遙遙行了一禮。

一刹時，安閒的敬安王府彷彿又回到了麵前。

娉婷坐在古琴前，無聲地撫摩著琴頭，彷彿她要把曾經感染過此琴的任何一絲汙跡，十足詳確地抹去。

“嗯，聽著這籌算就舒暢。”耀天公主點頭，喚人來開了客堂的門窗。夏季日短，從院裡進屋不過一個時候，夜幕已經降下來了，明天彷彿是個好天，星月都看得清楚。

何俠神采變了變，一瞬後淺笑起來，“公主甚麼時候來的？”收了劍，走到耀天公主身邊，探了探她的手，“這麼冷，為何不叫我一聲，卻在雪地裡站著？”

一起進了廳裡坐下。侍女們端上熱茶。三人各懷苦衷，低頭品茶，看著茶碗中熱氣嫋嫋，一時都無言。

十五年相伴相隨，何俠也能滲進娉婷的呼吸，牽著娉婷的心。他神采不對勁，身上不舒暢，興趣不好……都會引發娉婷的重視。那雙聰明的眸子悄悄轉上兩圈，便能猜出他的苦衷，因而逛園子也好，操琴也好，談笑話也好，她老是體貼腸為他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