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持子厄珍瓏其六[第4頁/共6頁]

謝羽攀折一枝花在手上細細地賞玩，緋色的清光映照得他臉頰紅潤生輝。林望安寧睛看去，他一身鑲金長袍，藍田玉冠束髮，眉間點染赤色硃砂，看起來甚是有世家公子的氣度。

“但是，金樓主在我走時叫住我說，我母親送我來——”謝羽驀地把手握緊了，指甲在掌心掐出血來，被林望安一根根掰開。他怔怔地盯著本身的手看了半晌，“我母親說，但願我在凝碧樓學到一身好本領，然後回到謝家，認祖歸宗。”

胸臆裡熟諳的梗阻感逼迫上來，幾近喘不上氣。林青釋輕咳著緩緩攥緊了袖口的一朵雙萼紅，如血的花瓣在指尖片片破裂，像是還未說出、就殘落的舊時念想。他緩緩抬開端，一字一句地問：“產生甚麼事了嗎？”

謝羽現在在謝家過得很好，那就充足了。

跟著窗外一樹枝梢折斷的脆響，這一瞬，彷彿埋在謝家老爺體內的火藥一刹時被引燃，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汩汩地湧出鮮血來。

今後是塵凡苦海，沉湎閻浮，不得回身。

林望安答：“嗯。”

他說的是：“你對我這麼好，你要在這裡等我。”

謝羽滿臉焦心，瞥見是他，放心腸頓住，喘氣著拽住袖口，斷斷續續道：“這山可真廣漠，我早上就來了，在霧內裡走了幾個小時，還冇摸到璧月觀在那裡。”

謝羽在台上的人群簇擁著，金衣耀目，彷彿層雲裡的霞光。他抿著唇，神情冷酷而崇高，早已主動帶上了家主的嚴肅。他側身過來對上林望安的目光，俄然微微一笑，如同堅冰乍破，眼神裡止不住的希冀和殷切遠遠地通報過來。

他的語聲一頓：“第三，不準對謝羽不好！”

他持續要求：“今後璧月觀就是我的家了，比謝府那邊更像家。”

“還過得去。”謝羽臉上的笑容淡下來，抿唇很久，“謝宗主對外下了禁口令，說我是他獨一的孩子和擔當人，製止旁人再行群情，違者重罰。”

謝羽揚起下巴，不由分辯地勾起他手指：“來來來，拉鉤吧！就如許決定了。”

林望安笑笑：“依你。”

林望安移開他的手，微微粲然：“此去崇明泉，來回就是兩年多，要好久。”

走的時候，林望安冇有去和謝羽告彆——前一日，阿誰三年來老成很多的少年人哭紅了眼望著他，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說：“你走就走，永久不返來，我一小我守在這裡。”

林望安微微點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