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狂心入海市其七[第3頁/共5頁]

“為甚麼我會感覺這很熟諳呢？”沈竹晞神采茫然，弓下身子，抬頭看他，“是不是我七年前就‘死’在這裡？”他語聲驀地細弱下去，身子一晃，彷彿被無形的利刃頃刻間貫穿了心口。

“陸瀾，我出去，你待著。”沈竹晞不自發地打了個寒噤，有些慌亂地後退，內裡已經全黑下來，他跨出門檻時微微一絆，掩上門，跌跌撞撞地走遠。

滿月高掛在玉台上，幽幽死寂中，竟然有人引琴相和，陣容稚拙，琴聲細弱，斷斷續續的探幽之法，並不諳練。

“朝微？”月出霧散，但是四周空蕩蕩的冇有一絲腳步聲，陸棲淮心下不安，笛聲驟停，低低地問道。

這本書已經有些年初，脆薄泛黃的紙頁粘連在一起，很難扯開，沈竹晞順手翻疇昔，儘是些佛家經文掌故，不曉得為甚麼會被隨便地扔在這裡。

陸棲淮將《收貪嗔》攤在桌上，按平了，並指為劍，謹慎地裁開此中的紙頁，淡淡道：“這裡被人撕掉了。”

他本來隻是虛招，想要逼退對方，但是，沈竹晞麵沉如水，冷哼著直直迎上來，全然不避不閃。

已經下定決計的事，就冇有甚麼再遊移的需求了。

玉笛在他掌心狠惡震顫，好像不循分地欲要振翅飛起的白鳥。陸棲淮悄悄看著，神采奇特，忽而再度橫吹。冷月中，笛聲渺渺，杳如夢寐，不感染一絲一毫的炊火之氣。

沈竹晞也湊過來看：“咦，這個筆跡有點眼熟啊——這不是林穀主的字嗎？”

他認出來，這是殷景吾在高台上設下的封印，彈壓的是當年甜睡在敦與神像下的人和亡靈。

沈竹晞在一旁悄悄看著，目光俄然凝在角落裡灰撲撲的厚書上，那本書掉落在兩排書架之間：“《收貪嗔》？獵奇特的名字。”

他好像比年被埋在冰天雪地裡，心如匪石，身似冰霜，儘凍僵前的最後一絲力量，要將那人從既定運氣的軌道中推出去。

陸棲淮並不吹奏，隻是揮動竹笛緩緩敲打掌心，冷眼看著高台四角披收回的淡紫色光，無形無影，活動如水，彷彿點點暗色的星星墜落在那邊，隻是一顆，紫光轉為如血的緋色，好像紅蓮劫火，蜿蜒著爬向高台的最中心。

沈竹晞精力一震，推開他的攙扶，扶著牆緩緩走了出來。入目是一排一排木製藏書架，寬三尺，高一丈，都整整齊齊地堆滿了書。他哀歎一聲，認命地走到第一排前，探身到最上麵看索引，細細地翻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