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項羽與虞姬（八）[第2頁/共4頁]

——這般的劍術，如果對敵，與他身邊的幾名擅劍裨將約莫也能一爭高低……公然，早不是昔年徒有其表的花架子了。

顧見漢騎司馬呂馬童，曰：“若非吾故交乎？”馬童麵之，指王翳曰：“此項王也。”項王乃曰：“吾聞漢購我頭令媛，邑萬戶，吾為若德。”乃自刎而死。

“大王……”最後的時候，他顫抖著雙手，擁著她垂垂脫力的身子，將耳貼在她唇邊，聽著極其吃力的微小語聲“明日突圍，阿虞會是累墜，阿虞……不肯、不肯拖累了你……”

這天下間統統人都曉得……虞姬是西楚霸王獨一的軟肋啊。

“錚--”一聲清鳴，霜刃出鞘，湛然似水的劍鍔之上泛著一泓寒亮光彩，流映出那女子清影萬千。

“大王何必如此？”豔色無儔的虞美人，倒是兀自彎唇而笑，對他這一幅暴怒模樣視而不見，隻安閒說道“虞姬且問一句--如果異地而處，賤妾身故，大王可願相殉？”

“大王，”她忽地頓了步，持著劍向他這邊看了過來，

她愛他，卻也恨他。

項羽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為!且籍與江東後輩八千人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臉孔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

以是，纔會恨啊。

言罷，也不待他迴應，虞姬徑直斂衽起家，幾步走到營帳的柏木梁柱邊，解下了掛在其上的那柄波折紋的鐵鞘長劍。

大王戰死，美人相殉，自是千古傳播的嘉話。倘如果美人死亡，大王殉死，那……怕就成了泰初絕今的笑話！

而項羽，就這麼聽著她清越的語聲，字字落字，彷彿鋒利的冰椎，一下下刺進心頭，疼得彷彿澈骨……半晌後，他緩緩闔上了眼，悄悄坐在那兒，彷彿一尊泥塑木雕的偶像，麵上再無半點情感。

虞姬卻已不再說話，隻沉默執起結案上的杯盞，給本身滿滿斟上了酒，也不去管他，隻自顧自地一盞接一盞飲著酒……上好的蒼梧縹清，還同七年前一樣，甘洌入喉，綿厚清醇的滋味。

“阿虞，不肯嗬！”言罷，隻見那劍勢白虹普通驀但是誌，清光一線，直直逼向舞劍之人的頸間--

阿虞隻想我的大王，長生記世記得我。

“阿虞彷彿好久都冇有為大王舞過劍了，今晚，大王可有興趣？”半晌以後，她有些高聳地抬了螓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