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漢宣帝與霍成君（三）[第4頁/共5頁]

“你外祖父老來得女，天然珍寵得緊。”霍氏還是神采淡淡，隻是看向身畔尚不諳世事的女兒時，眸光溫和裡始終難掩酸楚。

“是，”年青的天子神采恭謹地清聲應道，“朕帶她來給太皇太後叩首。”

上官氏的目光，超出森鬱參天的古木，看向了東方晴碧一片的蒼穹——隻是，現在禦座上這位，可並非庸常之輩呢。

正值暮春三月，本應是桃紅李白，百花競妍的明麗時節，但這太皇太後所居的永壽殿外，倒是古木參天，蓊鬱得彷彿都翳了天光。

說著，便斂衽自那張鳳紋鳥足漆案後斂衽起了身，拖著及地的裙幅向南邊的殿門方向走去。

但身上一襲肅重的縹青色褘衣，以及髻間那頂以玳瑁為謫，鳳皇爵，翡翠羽，垂著黃金鑷的燦爛華勝，卻明示著她在這漢宮當中尊崇無匹的身份--皇太後，上官氏。

終究，兩方讓步的成果是——將一個六歲稚齡的女童送進未央宮，並扶上了皇後之位。

“啊，這梨樹……竟然有葉子！”小少女瞪大了眼看著林木稍深處一株三丈餘高的老梨樹上片片碧鬱深青的樹葉，彷彿不能置信般，讚歎出聲——才經了冬，梨花兒才方纔打苞，平常的梨樹隻怕連葉芽兒都未萌呢！

她的阿父上官安死在此難當中，而阿母姓霍，天然倖免於難，但卻自此一病不起……不久就歿了。

元鳳元年，燕王旦謀反，上官家與桑家皆牽涉此中。事敗，皆伏法。

“定名禮？”女童聞言抬了頭，有些迷惑地問。

上官氏循聲看了疇昔，語聲還是淡然無波：“那是瀚海的東王梨，生性耐寒，夏季不枯的。”

霍成君靜肅立在殿中，摸索著抬眸打量高高坐在堂上的人--她很早便曉得，當今的太皇太後上官氏乃是她家長姊的女兒。

荊桐、林檎、枇杷、扶老木、守宮槐、金明樹、搖風樹、鳴風樹、池離樹、離婁樹……蔥籠的各色樹木，長林遮天，佚雲蔽日，彷彿重重密掩著這一座幽寂宮殿，隔斷了很多人息。

二人沿著殿前的鳳紋青磚台階出了門，門前是石砌的正道，石道兩側便是隨便雜植的各色林木，多數稀有丈之高，蔥籠富強，雖值初春，新葉未萌，但精密的枝丫梢杪挓挲開來，依是蔭天蔽日

霍成君怔了片時後，趕緊迎步跟上。

再以後，她的外祖父一手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