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漢和帝與鄧綏（五）[第2頁/共4頁]

鄧氏闔府數十餘口的身家性命，他豈能不顧慮？

多年下來，阿父的性子還是同當初普通的樸重呢。

至於阿綏所擔憂的，於他底子不值一提……不過是今後不受竇氏提撥罷了。他本來便偶然於此，現在這般地步，能保得鄧氏一族安隱便已是極好，那邊還能苛求其他？

現在這般的樣貌，這等的婦工，再及鄧氏嫡長女的身份，定能在京中議一門好親。老夫人方纔提及阿綏的生辰，是終究籌算提這茬兒罷？

永元四年七月，京師劇變。

“那些人既原有附驥之心，能藉此攀上竇氏隻怕求之不得，心底裡隻會感激阿父。”鄧綏語聲溫和隧道“至於今後如何，便端看他們自已的行事造化了。”

…………

“京畿良田九十傾。”鄧訓眉峰皺得愈抓緊了幾分。

這些事理，鄧訓何嘗不明白，可他性子梗直了一輩子，畢竟不屑於這些手腕罷了。但現在的情勢，若不如此……還能如何？

十二歲的孩子，如有所思地垂了眸，悄悄看著案上本身麵前那一盞滿斟的清茶，清聲道：”自古，日中則仄，水滿則溢。”

鄧綏心下有些迷惑地到了祖母所居的永寧居，雅靜的房屋掩映於幾株古桑之間，枝柯蔭簷，初春季氣，桑枝上才隻發了一粒粒帶著乳白薄絨的藐小葉苞兒，但已見春意漸侵。

她的語聲清澈入耳，也極安靜：“前車既覆，後車當鑒。而現在的竇氏，可冇有半點取法先賢的意義呢。”

“是。”鄧綏聞言上前，走到室中東麵那張鶴紋鳥足漆案前，先向祖母、母親各施了一禮，而後才姿勢恭謹地斂衽坐在了祖母坐下首的沉青色繡絹褥席上。

“至於仁途，阿父能這般朗然便好。”鄧綏見父親神采已和緩了些，便轉開了話頭“實在，這於阿父，一定便無好處。”

待進了門，鄧綏才發明，母親陰氏竟就坐在祖母右下首，她心下的迷惑不由更重了幾分――看模樣，定然是有甚麼要事，且……與她有關。

鄧訓聞言，深深吸了口氣，看向女兒的目光，已是更深了很多……這個的孩子，他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心底裡深切地感喟--

父親早已回了西羌任上，現在家中一應事件都是祖母主理，本日令她疇昔……莫非是有甚麼要事？

這日，她正跽坐在書房中，捧著一卷《淮南子》看得正酣，卻見祖母身邊的侍婢嘉平規行矩步進了屋，執禮下拜後，道老夫人喚她疇昔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