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漢和帝與鄧綏（七）[第3頁/共3頁]

“這類事……這類事如何能任她小孩子家胡來呢？”陰氏的語聲哭得已帶了幾分啞意，聽著這話，不由抬眼看著舅姑道“阿綏她年紀尚小，定是不知此中短長。”

“莫哭了，”她看著兒媳，語聲溫和裡帶著安撫“阿綏是個好孩子，一貫都極有主張，這一回……隻怕你勸不住。”

誰推測，今上竟是這般清冷的性子，莫說細選娥眉，竟連多看一眼的興趣也無。

十餘名綺年玉貌的少女，姿儀嫻雅地跽坐在堂下綿厚和緩的熊席上，但時不時有人眼角餘光悄悄覷向殿門的方向，心下嚴峻而不安。

――待會兒，就能見到聖上了。

逝者已矣，而活著的人，莫論再艱钜，也得掙紮著一步一步走下去。

永元八年冬，鄧綏複選入宮，時年十六歲。

“以是，你覺得阿綏要為父服喪三載，當真是率性混鬨麼？”老夫人輕歎了口氣，看著兒媳道。

而阿緹，現在也是十一歲了，以往提過親的人家，自喪事以後，大多便再未登過門了……而仍遣媒探聽的，攀親工具卻已換成了族中庶子旁出之類，乃至有殘弱或鰥夫。

他來時正值向暮時分，身後隻跟著幾個親信寺人，穿著也非常隨便，隻一襲素青的直裾深衣，還是綾帶束髮，慘白秀鬱的端倪因著這淡色衣裳更襯出幾分清質孱羸來。

――大略在天底下母親的內心，自家孩子，永久是最仁慈最誠懇的那一個罷，唯恐她被旁人欺了半點。

少年天子神采卻並未有多少顛簸，隻淡淡看了眼，而後叮嚀身邊宮人道：“鄧氏女封朱紫，賜居嘉德宮，其他女子，按家世出身，順次安設罷。”

聞言，陰氏已不由止了哭聲，隻怔怔地看著自家舅姑，神采間帶了些茫然。

而後，便當落地回身，闊步向殿走去，身後的宮娥寺人們自是隨後而動，皆跟著聖駕出了殿……偌大的宣室殿，便這麼又靜了下來，而此時，殿下諸位少女，則是齊齊一派失落模樣――本來都指著初度麵聖上能搏得聖上青睞，以是花空了心機打扮，身上的襦裙的繡紋，頭上笄釵的式樣皆是千挑萬選……

“而阿誰時候，她的景況同先前可就是天淵之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