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一支三十年前的活死人勘探隊[第1頁/共4頁]
看著勘察隊直戳戳站在屋裡,老哥幾個不樂意了,那滾燙的高粱酒一下肚,說出來的話比烈酒還衝:“這雞巴勘察隊要乾啥?這時候上山?!上他孃的山吧!”
很多年今後,他又一次被人問起,當年到底看到了甚麼,咋能從炕上摔下去?他卻甚麼也不說,隻是咕咚咕咚不斷往嘴裡灌酒,喝得兩隻眼通紅,最後嘟嘟囔囔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那狗日的冇有眸子子……”
故事發源於三十年前大興安嶺產生過的一樁怪事。
厥後鄉村裡一個當過兵的人回想,打從第一目睹到這支步隊,就感覺他們不對勁。到底是那裡不對勁呢,他一時候又想不起來,厥後他連吃了幾刀豬耳朵,又喝了一大碗苞穀酒,才漸漸回想起來:那些兵士冇戴肩章,戎服也不對,像是國軍的舊戎服,神采死白死白的,眼睛通紅……看起來不像是活人,就像是死人從地底下爬了出來……
薑老太太很沉著,她讓大女人從速去院子裡舀一盆雪,把油燈都點亮了,本技藝捧著一把雪,漸漸在穀爺背上揉搓。這凍傷隻能用雪搓開,如果用熱水燙、熱炕焐,就算人能救活,凍傷的處所也會完整爛掉。
脫下老皮襖,穀爺的後背全凍爛了,紫黑紫黑的,大女人當時就哭出了聲:“天殺唉,咋能讓俺爹遭這罪啊!”
勘察隊敲開穀爺家大門的那天,他正給兒子小嘎子過十二週歲生日。小嘎子穿戴新棉襖,咧著嘴,在院子裡放炮,雞飛狗跳,女人們咯咯直笑。熱乎乎的火炕上,盤坐著一堆在大山裡出世入死多年的老哥們,鎮靜地喝著自家釀的高粱酒、苞穀酒,劃拳,呼喊,吵架,大笑。
穀爺是滿鄉村最聞名的獵人。也有人說,他是大興安嶺最聞名、最有膽識的獵人。傳聞,穀爺一輩子剝下來的皮子,能鋪滿一整座山頭。大興安嶺的野物,狼、豺、虎、豹、野豬、黑熊、大蛇、狐狸、黃皮子、傻麅子、麋鹿、猞猁,就冇有他冇見過、冇打下來過的。
穀爺接過輿圖,看了看,他拉著隊長去裡屋嘀咕了一會兒,返來後一言不發,攆走了老哥幾個。第二天一早,他背上那杆塗抹了無數狼血的獵槍,帶著剛滿十歲的小嘎子,領著這支奧秘的勘察隊進了大山。
那是20世紀60年代末,一支奧秘的勘察隊,逆下落日,緩緩開進了滿鄉村。步隊趕著幾匹騾子,騾子上蓋著厚厚的氈子。氈子下不曉得放著甚麼沉重的東西,騾子的足跡深深墮入了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