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琉璃廠(下)[第1頁/共4頁]

再細問來人，才曉得本來喬二爺傳聞我這有南海古玉，他平素裡是個專嗜古物的，在北京青頭老玉非常罕見，等閒也難在市道見到，便特地托人通個動靜，請我帶著古玉到他家中一坐，看看貨品如何。

我看有好多人一見了我，開口就問我：“有古墓裡盜出來的明器冇有？胡爺您固然開價，隻如果然東西，毫不還價。”

現在玩保藏的主兒，都感覺玉石行情看漲，但他們隻認帶老沁的舊玉，青頭古玉雖是沁色深厚，耐何被海水浸泡年久，玉髓為鹽鹵閉塞，好似裹了一層極重的石灰，就連那些識貨的見了也要點頭。

眼看著過了半月不足，已快到中國傳統的春節了，我們隻好撤銷了到美國過年的動機，當時候北京的年味兒濃厚，市內還冇禁放煙花爆仗，離除夕尚遠，就能聞聲炮仗聲此起彼伏，給本就格外熱烈的舊貨市場添了幾分混亂。

喬二爺撫須淺笑，從速讓人給胡爺和胖爺上大碗茶，看喝茶的架式，就曉得這兩位都是不拘末節的利落之人。

正參議代價之際，有舊貨市場中熟悉的人來告之，說是琉璃廠藏珍堂的“喬二爺”請我們疇昔，我感覺這事有些蹊蹺，那喬二爺在北京琉璃廠好大的名頭，從束縛前就運營一間古玩店藏珍堂，多少年來從冇走過眼，在他手裡過的古物不計其數，便在潘故裡也大家曉得他是古玩界的“老元良”，我早故意前去拜訪，卻冇有能夠聯絡引見的門路，想不到他竟然請我們疇昔敘談敘談，不知他葫蘆裡賣得甚麼藥。

跟店裡的人申明來意，卻冇上樓，而是直接被送到離那很遠的一幢老筒子樓裡，這處所都快到先農壇了，樓內破襤褸爛的，樓道裡堆滿了各家的冬煤，另有碼成牆般高的明白菜，喬二爺住慣了此地，上了年齡不肯意挪處所，以是平常餬口起居都在此處.

現在的潘故裡舊貨市場，比我們剛來的時候可又熱烈多了，此人烏泱烏泱的，一撥接一撥，當然也是因為快過年了，這些天副食店菜市場裡購置年貨的人更多，有好多人有紮堆兒的愛好，看舊貨市場裡人頭攢動，便都跟著來湊熱烈，氣候雖冷，人卻愈發多了起來。

但我和瘦子見他甘於淺顯，心中也多了幾分敬意，兩邊含喧了幾句，喬二爺彷彿曉得我們是做摸金校尉的，問了我一些北都城裡的風水，讓我說說琉璃廠買賣氣象如何。

若說“有水冇有魚”，那就是說墓裡邊隻要古瓷器，而冇有古屍，莫非是個衣冠塚？我和瘦子對倒鬥之事格外感興趣，獵奇心起，就請喬二爺道出詳情，最好多說說那些“水”都如何了，值得哪般行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