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掛號信 (1)[第1頁/共4頁]

“這可不怪我。”四眼跟瘦子混久了，中文程度見長，冇事總愛蹦躂兩句京電影，“王清正那小子吃飽了撐的在道上放了話。現在大半個紐約城都曉得一源齋換了新的當家人，咱如果不給他打一炮響的，桑老爺子在天之靈可不承諾。”

“薛二爺，瞧瞧您這精力頭，快趕上井岡山上的老首長了。來來來，老胡……”瘦子一把抱住二爺，轉頭調侃我，“待會你們小兩口兒，可得好好給二爺敬酒。”我作勢要踹他，臭小子拍拍屁股搶先躲進了大門裡頭。

瘦子被她一聲“王大哥”酥得笑開了花，拍著胸脯道：“小意義，就哥哥這身板，十條板凳也給你占了，愛吃獅子頭不，來一盆？”

我一聞聲四眼學瘦子說話，腰就疼，忙接過話茬兒道：“雖說遠到就是客，不過那些本錢家頭子，老子我可不待見。再瞥見王家祖孫，可彆怪兄弟倆翻臉。”王清正在印加神廟裡鬨的那齣戲，實在是太無恥了。不但是我，連四眼如許的讀書人都忍不住想問候他祖墳。

厥後清兵入關戰亂連連，獅子樓總店遷到了江南，這一偏安就一向偏到了民國。據傳，當年彼蒼白日蔣委員長在浙江巡查的時候，就曾經三次親臨獅子樓咀嚼紅爆獅子頭。再厥後，天下亂了，舒家人遠走他鄉，展轉在唐人街紮下了根尾。時至本日，獅子樓已經是名滿紐約華人界的中華第一樓。

林芳瞥見瘦子，麵色一下子沉了半分。Shirley楊立即拉起瘦子說：“我們先去占位置。我傳聞明天來的人很多，待會獅子頭必定是搶手貨。”

這個時候，薛二爺俄然一抬手：“各位，既然仆人家已經到了，我們就開席吧。勞諸位台端，往獅子樓的大廣場挪一挪。我們的主宴設在那邊。”說完，又找了幾個伴計給來賓們帶路。

林芳擺手：“妹子你就彆用心刁難我了，能在外邊聊的事，我們又何必換處所？”

剛到一源齋的大門口，我們就被暖烘烘的人氣弄得心頭一熱。隻見門口上新起的金牌巨匾高掛，匾上麵懸了一起紅底黑邊的繞金百扇大絨球，視野往下一走，薛二爺翹著山羊鬍，滿臉喜氣地從兩尊石獅中間的紅漆檻上跨了出來。

四眼一邊開車一邊答覆道：“今早晨，是一源齋百年可貴一見的大日子，胡掌櫃要點頭香。該來的，不該來的，都要來。胖爺您儘管敞開了肚皮，一個字：吃！”

就在我們幾個說話間，內堂天井裡已經站滿了人，有幾個混熟了的伴計偷偷在合座來賓身後朝我們招手。誠懇說，流血的場麵我見很多了，卻鮮少有機遇體驗如此溫情的家宴。不曉得怎的，內內心頭冇出處地出現了點點痠痛，有點像當年退伍的時候。秦四眼挑了一下眉，湊到我身邊低語道：“當家的，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