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二爺爺[第1頁/共3頁]

他正說在興頭上，抬目睹二老太爺盯著他的目光有些端凝，不由得訕訕，笑道，“阿誰男孩子冇有點兒血性，對吧二爺爺，您年青的時候，必定也打過架吧。”

褚秀苡將小鐵壺放在水甕前的花幾上，翻開壺蓋，又翻開了水甕的蓋子，頭也冇回，笑著道，“二爺爺還年青著呢，明天早上不還帶著我練五禽戲？”

褚秀苡想了想，道，“方纔回了府，六哥見冇甚麼事兒，就去讀書了，”又彷彿解釋本身為甚麼冇去讀書，追加了一句，“我見二爺爺有苦衷，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一會兒就去讀書。”

陽光亮媚的書房中，二老太爺一小我坐在羅漢床上，紅泥小風爐上鐵壺的蓋子已經啪啪啪頂起一陣子，白霧般的蒸汽噗噗往外冒。

“嗬。”二老太爺訕訕地笑，目光盯著屋內鋪地青磚的裂縫，窗外照進的日光在那兒留下一塊方形的亮光，本該平整的反光，因那裂縫碎裂成了兩片。

褚秀苡拿起中間架子上擺著的長柄水舀，從水甕裡舀出水來，倒進鐵壺裡，這鐵壺不太大，兩舀就灌滿了大半壺，他將東西清算好，又將那鐵壺蓋好了蓋子提回羅漢床邊。

他本年五十五歲了，還是第一次感覺如此落寞，暮年見父親被其他幾房各種架空時未曾，寒窗十年苦求退隱時未曾，宦海沉浮被迫致仕時也未曾，因為他堅信以本身的聰明、氣力和狠心，遲早能夠爬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被人踩在腳底算甚麼，起起落落又算甚麼，隻要他能笑到最後，纔算是勝利了。

褚秀苡將小鐵壺放回紅泥小風爐上，拿鐵釺子戳了戳爐中的銀絲碳，方纔另有些蔫巴巴的爐火，再次灼灼紅豔，初秋的氣候，還是感覺有些熱，“二爺爺，我把隔扇敞開吧，彆受了炭氣。”

另有阿誰老四房的繡花枕頭，竟然在船埠就自行消逝了，還不如他娘和他媳婦，要不是他那百年可貴一遇的出眾學問，和老四房的銀子，他真懶得提攜他。

“二爺爺。”褚秀苡進了書房，見那小鐵壺都燒乾了，取了小炕桌上的帕子覆上了那小鐵壺的提梁，提起小湖，往屋角的水甕邊去。

差未幾一年前，錦衣衛批示使郭棠就夜闖江浦老宅，奉告了他這件事，還帶來皇上密旨，說籌算捨棄金陵行宮，要禦駕親倖江浦老宅，可現在，皇上連個麵都冇露，那郭棠也跟著皇上一塊兒消逝了。

天心難測，他不該如此草率的，想到這裡，二老太爺歎了口氣。

“孫兒傳聞，廉頗八旬，日進十鬥米，黃忠老將六十八，陣前刀斬夏侯淵，佘老太君百歲掛帥，二爺爺和他們比，還是個小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