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審九品官（一）[第1頁/共2頁]

“垂白叟為何與那黑豬靠近？”萬小玲直截了當的問道。

插雉黑帽、蛋綠光臉，一身綠色盤領常服的前後各有一方“補子”，細心一看、本來是鵪鶉！萬拖鞋並不陌生，那地上“長”出來的就是曾經威名赫赫的大明朝九品文官，隻見他方步兩出、指著豬頭就罵：“憨貨！本官好不輕易使動那獸醫讓你去傳宗接代，你卻誤了本官的大事！睡在老夫身上也就罷了，還敢如此聒噪！”

“喳！”萬拖鞋揪起九品就要上刑。

地上的惡棍抖了起來，萬小玲接著吟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賴在地上。哈哈哈！……”

“歎過光年儘，功名寸未立。墨客成枯骨，機遇豬身負。好笑、可歎哪！”望著遠去的豬屁股，九品甩袖轉頭，正要遁地而去的當空，忽至一柱金光、整具靈魂連同地下那副白骨一起被拔了起來。

萬拖鞋心領神會：“回夫人，此乃舊時九品主簿。”

被放出來的正九品像被火烤過的青辣椒一樣，軟塌塌、糊曲曲地縮在地上。萬拖鞋踢了他一腳：“起來！”冇動靜？死了？

“咦？!”萬拖鞋固然感覺非常倒置，但還是乖乖地讓朝了一邊。

“彆裝了，你已經死了幾百年，成心機嗎？”還是萬小玲聰明。

“噗嗤！”萬小玲一笑：“那主簿是管甚麼的呀？”

“且道來聽聽。”九品像模像樣地答道。

都這般模樣了，還“本官”！萬小玲狡默地抬起眼睛問道：“民婦有一事不知，不知垂白叟可否照實相告？”

阿誰能呼風喚雨的羽士又返來了，萬小玲的內心一半是驚駭、一半是衝動，從回想裡逃出來的她隨口答道：“短長、短長！從速歸去吧，要不然就化了。”

“青辣椒”何時受過這等挖苦，“噌！”的一下，從地上竄了起來：“村婦！為何如此調侃老夫？”

“這老頭穿得和戲裡的一樣，是個甚麼官吧？”地上冇反應，萬小玲朝萬拖鞋擠了擠眼睛。

“你乾甚麼？”萬小玲。

黑子趕緊站了起來，轉了半圈，哼哼唧唧地動起了嘴巴：“神仙，我都等你老半天了，你從速現身吧！我如果再歸去晚了，仆人非宰了我不成。”

“稟夫人，也就是管管糧馬、戶口、文書罷了。”

“嘿！皮子癢、老子明天如果問不出個一二三來，老子就不姓萬！”扁擔、火鉗、煤爐、馬凳、磚頭、菜刀、鹽巴、辣子……凡是能用的全都搬了過來。

黑子還在老處所愁悶的趴著，時不時地抬起鼻子嗅嗅氛圍，或者是背起耳朵聽聽動靜。直到傍晚時分，一個又啞又沙的聲音才從地下傳來，“黑豬、你壓著我啦！”